傳入沈崖等人耳中的,是一個很熟悉的聲音,正是元嬰修士公孫桀的叫聲。
公孫桀的聲音一傳來,沈崖幾人就知道情況不妙。很快,此人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幾人目力所及的範圍內。
只見,有一個人從頭頂之上那直徑數丈的隧道中跌落下來,重重砸到了禁絕術法的法陣之中。
陣外幾人一眼便看出了這個跌落下來的修士的身份,正是公孫桀無疑。
此時,公孫桀可謂是結結實實跌落在了地上,整個人摔了個滿懷。他雖是元嬰修士,體魄異於常人,不足以摔死,但畢竟不像沈崖那樣用麒麟草淬鍊過肉身,又沒有趙離、溫妙月、馬悠之三人那樣得沈崖援手。這一摔,算是摔的他夠嗆。
然而,即便公孫桀受傷不輕,沈崖幾人依舊是緊張無比。此人是不折不扣的元嬰修士,先前已然同他撕破臉皮,如今更是在這個毫無其他出路的空間中狹路相逢。為了奪寶,此人定不可能與沈崖幾人善罷甘休。
公孫桀的手段,幾人都是親眼看見的。他抬手滅殺數十天劍宮金丹修士的場景此時依舊曆歷在目。金丹到元嬰,可謂是一道天塹。修士每一個大境界之間,實力的差距都是天壤之別。
沈崖是曾修煉到飛昇境的修士,對於金丹和元嬰的差距自然清楚。更何況,這個公孫桀還不是一個普通的元嬰初期修士。憑藉沈崖遠超同階修士的神念感知,一下就判斷出,這個公孫桀距離元嬰中期都只有一步之遙了。
遙想當年,沈崖在鈞天仙帝的古墓秘境中對戰白淼。那白淼憑藉歪門邪道的術法強行提升實力到假嬰境界,又被真靈白澤的讖言所傷,隨後更是作繭自縛中了魂毒。在他重傷之下,沈崖催動羅天盤,拼盡全力才將其滅殺。雖然如今沈崖的修為也不是當時剛剛進階金丹境那樣簡單了,但真正的元嬰強者,可是和白淼那種假嬰修士不能相提並論的。
即便沈崖已然強過絕大多數同階的金丹後期修士,但直面對上公孫桀,還是沒有必勝的把握。甚至,連能夠活命的把握都不大。
這會兒,沈崖等人還缺少了另一個原本具備的優勢,幾人的隱身符籙在下墜的過程中掉落了,此時不僅是沈崖,其餘三人也完全暴露在了公孫桀的視野當中。
公孫桀不惜受傷,冒著風險緊隨其後,向著祭臺下方的黑暗隧道跳下來,目的必然只有一個,追擊沈崖奪走沈崖身上的兩件至寶。
至於他在跳入深淵前,是否有料到下方存在禁絕法術的禁制,就不得而知了。
無論如何,公孫桀與沈崖幾人之間已然打上了死結,只有一方徹底消失,才能解開。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公孫桀。此人如今依舊趴伏在地沒有動靜,但沈崖清楚,他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死掉的。
見到公孫桀倒地不動,溫妙月和馬悠之開始慢慢向其靠近。若是他真的暈了過去,此時是解決他的最好機會。
慢慢的,二人已經臨近地面上藍色法陣的邊緣了。可就在這時,沈崖卻是突然一聲吼叫,隨後二人便感覺身後有一股力量將他們拉扯,直直拽了回去。與此同時,二人只覺有兩道肉眼難以察覺到靈力波動在自己原先所在之處炸開,若是晚上片刻,他們就會連同所在位置的靈力一起,爆裂而開。
是沈崖,在最危急的時刻用凝靈術將二人拉拽了回來。
二人目瞪口呆,公孫桀明明還躺在禁絕法術的禁制之中,怎麼可能催動術法攻擊他們?
想到這裡,卻聽沈崖出言提醒。
“你們仔細看,他的手指。”沈崖用毫無感情的語氣如此道。
話音落地,溫妙月和馬悠之甚至是沒有著急出手的趙離都將目光投向了公孫桀的身上。只見,此人大部分身體確實是在藍色法陣之中,卻有兩根手指,露在了法陣範圍外。正是這兩根已然擺脫了術法禁制的手指,發動的狠辣一擊,差點要了二人的性命。元嬰修士果真是動動手指就能叫金丹或者金丹境以下的修士灰飛煙滅。
“既然已經被看破,前輩何必再裝死。”沈崖救回二人後,開口對著躺在地上的公孫桀如此說道。
話音剛一落地,就見那公孫桀倒在地上的身體一陣翻轉,一個打滾,就翻身離開了藍色法陣。再次抬頭,此人嘴角此時還滲著鮮血,顯然是跌落地面時受傷所致,但他的眼神卻是犀利無比,直勾勾地盯著沈崖四人。
“小輩好膽識。但那又如何呢?在此地,你們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乖乖受死吧。”公孫桀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眼神陰厲,冷聲說道。
公孫桀此話已然是沒有留下半分餘地了,一場不死不休的拼殺在所難免。
話音落地,就聽趙離、溫妙月、馬悠之三人同時一聲怒叱,渾身靈光閃爍,竟是各自祭出法寶,徑直向著公孫桀撲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