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簡直可惡。擄劫一個老太太用來威脅他人。還口口聲聲是什麼朝廷命官,真是卑鄙無恥,簡直是衣冠禽獸。我去救人!”一旁的溫妙月竟是在聽完三人回答後,滿臉怒容地說道。
“哦?溫仙子,你不也鬼鬼祟祟趴在別人的院牆之上嗎?沒想到溫仙子竟如此義憤填膺,還是個正義之士啊!”沈崖面色古怪,用輕挑的語氣如此說道。
“哼,我會隱匿身形觀察他,只不過是來晚了。找不到其他關於落日神山的訊息,只聽說此人與落日神山有關,無可奈何之下才在此盯梢的。本姑娘可從沒起過什麼歹念。
不與此人見面,也是因為母親說了,儘量不要與凡人起糾葛,會亂了道心,這才不現身的。我們妙仙宗乃名門正派,全都是正義之士。只有你這種狠毒之人,才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有,叫我妙月仙子,別叫我溫仙子。”溫妙月就算再涉世未深,也聽出了沈崖話裡的諷刺,氣急敗壞地回道。
“哈哈哈,小妹妹說的好聽極了,果然有正派之風。讓沈某猜一猜,你不會是想靠著去救胡孝母親的由頭藉機開溜吧?”沈崖依舊沒有改變他輕挑的語氣,隨口如此說道。更為可笑的事,女子讓沈崖不要叫她“溫仙子”,這會兒沈崖乾脆連仙子都不叫了,直接改稱小妹妹了。
“我身體裡種下了你的印記,還能逃得了嗎?陰險小人就只會用陰險的心思揣度他人。我看你年紀比我還小,你……你不許叫我小妹妹。”
“哈哈哈,沈某開個玩笑,道友又何必動怒呢。既然道友如此正義,那沈某也不好阻止道友行善。剛才這三人的話你也聽見了,該去那裡救人請自便吧。”一番鬥嘴後,沈崖只覺有趣,爽朗一笑後,竟是說出了這樣的話。
隨後,沈崖直接閉目養神,似乎真的是對女子放任自流了。
溫妙月呆了一呆,當她再三確認沈崖不會出手阻攔後,就拋下了一句“等我把老太太活著帶回來。”。隨後,就遁光一起,眨眼間消失在了小屋之中。
在胡孝等凡人眼中,溫妙月幾乎是瞬間消失不見的,自是讓幾人心中大駭。
“主人,不用跟上去盯住此女嗎?”待到溫妙月徹底離去,已經成為血奴的楚姓修士,對著沈崖如此問道。
“不用了,她自己會回來的。楚道友這幾日辛苦了,回來休息吧。”沈崖微微張開眼睛,自信異常地如此說道。
說到最後,沈崖用客氣異常的語氣,對身為血奴的楚姓修士如此說。說罷,他單手一翻取出了一個銀瓶。
楚姓修士見到此幕,抱拳躬身,沒有過多言語,直接化作了一道黑氣,鑽入了銀瓶當中,
見到此景,幾個凡人更是目瞪口呆,完全確信了沈崖就是傳說中的仙人。此時的小屋中,一下子又安靜了起來。
若是一切順遂,這一日就該如此平靜地過去。別看溫妙月被沈崖和血奴輕易拿捏,但此女也是幾乎快要結成金丹的築基頂峰修士,體內更是隱有假丹的跡象。區區幾個凡人綁架了一個老太太,憑此女手段定能輕易解決。
然而,這一日的夜晚,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圓滿。
溫妙月離去的兩個時辰後,她又一次反身回到了胡孝破破爛爛的小家中。然而,此時女子臉上,沒有一絲先前的驕傲與自信,轉而是一副呆滯凝重的模樣。
只見,回來的溫妙月手上,抱著一個人,正是胡孝年邁的母親。然而,此時溫妙月懷中的老太太,已經僵硬冰涼,成為了一具屍體。
一進入小屋,溫妙月就看見了氣定神閒的沈崖,和焦急等待的胡孝。當三人目光交匯時,驕傲的她,不由地目光閃爍。等到屍體被放下為止,女子都沒有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最後,她只對著伏屍大哭的胡孝生硬地吐出來三個字“對……不起”。
後來,沈崖才知道,這次是溫妙月第一次獨自離開宗門,並來到這麼遠的地方。也是她第一次接觸凡人,並出自本心打算救助一個凡人。
當然,這些已經是後話了。
而此時此刻,就在這個並不美好的夜晚,溫妙月聽到了那句對她將來仙路,極為重要的話。
失神無言的溫妙月耳中,忽然響起了沈崖的傳音。沈崖的這次傳音很平靜,全然沒有了先前與溫妙月對話時的輕挑戲弄之意。
“善良和正義可以成為強大的力量,但同時,也能成為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