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有一名身穿天下盟服飾的魁梧漢子,連滾帶爬地衝入場中。此人滿臉血汙,衣衫破敗,似是經歷了一場大戰。
“報,城南一口枯井中忽然殺出一批身穿本盟服飾的弟子。其中還夾雜著一些身穿囚服的人。這些人一上街就奇襲巡城的弟子。因為衣服相同,我們很難分清是敵是友,但他們卻能準確地襲擊我方人員。
那些從井裡湧出來的,身穿天下盟服飾的傢伙,更是怎麼打都打不死。就算是腸穿肚爛了,還能繼續廝殺,兇悍至極。
城裡大多數的高手都派到蒙江邊了,守衛空虛。被這些人一陣奇襲,城門已經失守了。如今城門洞開。雍州州城只有這裡,還沒有淪陷啦……”連滾帶爬進來的男子,用驚慌失措的語氣如此說道。
此言一出,場中登時一片譁然。
這前線潰不成軍,朝廷兵馬氣勢洶洶壓來。主城更是從內部失守瓦解了。天下盟此戰,潰敗已成定局。
場中觀禮的江湖人,心中對當下的局勢已經有了明確的判斷。
他們萬萬沒想到,一日之內,原本成竹在胸的勝局,竟會顛倒。轉眼間,天下盟就一敗塗地,萬劫不復了。
以在場的區區數百人,哪裡可能和朝廷數以萬計的大軍抗衡。而一旦落入朝廷的手中,他們這些加入天下盟的江湖人,是個什麼下場,用腳趾想都能想到。
一時間,場中充斥著懼怕和瘋狂的氣氛。喧鬧聲此起彼伏,幾乎所有人,都生出了要趁現在逃離的念頭。
一聲暴怒的吼聲傳出,將場中的喧鬧震懾住了。
接下來,眾多江湖人都看到了令人駭然的一幕。程雁北竟是一揮衣袖,揮出一股罡風,擊到了高姓修士和那個前來稟報的弟子身上。
兩人猝不及防被罡風一擊而中。高姓修士一口鮮血噴出,隨即,倒在地上生死不知。這也就罷了,真正悽慘的,是那名報信的普通弟子。被罡風一刮之下,整個人被撕扯的四分五裂,眨眼間,就死在了當場。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程雁北終於徹底卸下了戴了數十年的假面皮,露出了其狠毒兇殘的一面。
這一下,場中的喧鬧終於戛然而止了。眾人是肝膽欲裂,他們都知道程雁北武功高強,卻也沒想到恐怖如斯。他們是不知道,程雁北暗地裡築基境修士的身份。但眼瞧著他手段如此狠毒,對自己人都能痛下殺手,除了畏懼,心裡更多的則是心寒。
一時間,所有人都不敢開口了。
程雁北是徹底被激怒了。籌謀已久的大計,一朝盡散。所有謀劃接連失算,這哪裡還能冷靜。即便他養氣功夫再好,也無法面對這樣的悽慘局面。
這會兒,見眾人安靜,沈崖終於又開口了:“毀了你一手建立的天下盟,沈某這第二件大禮,老劍聖可還滿意啊?”。
說罷,沈崖還拿出了一顆圓球,在指間把玩起來。
看到這個東西,程雁北眼中的血絲都快爆了。這正是他豢養的翻江魚的妖丹。他算是想明白了,早在翻江魚被滅那天,這姓沈的傢伙已經開始破壞他的計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你說你還有第三樣大禮要送給老夫,一併說出來吧!”程雁北怒極反笑,用奇怪的語氣對著沈崖如此說道。
而這時,沈崖卻是冷冷一笑,卸去了掩蓋修為和氣息的術法。
其餘人自然是看不出,但具有望氣之眼的李菀卿和身為修仙者的程雁北卻是同時面色一變。
只有他們,能夠看出此時沈崖身上的變化。
在李菀卿的眼中,沈崖身上那濃烈精純的強大氣息,比先前翻上了數十倍。此時,她才意識到,這才是沈崖的真正實力,先前那些在她看來已經是驚為天人的可怕手段,不過是沈崖呼一口氣的事情。
她不知道,這正是修仙者和凡人之間,判若雲泥的差距。
李菀卿看到的是修仙者和凡人的差距,程雁北所看到的,則是境界上的差距。
“啊!你……你是金丹境修士!”程雁北眼神恍惚,大驚出聲。
“哼,既然你知道了,就老老實實把為什麼滅殺玄劍門的事情,交待出來吧。幕後還有什麼人,也給我老實交代。或許,不用受那讀魂煉魄之苦。”沈崖冷聲說道。
令他沒想到,程雁北即便看出了二人等階的差距,卻沒有老實服軟的打算。
“哼,你想的美。老夫是不會說的。”程雁北面色鐵青,咬牙如此說道。
從這一舉動上,沈崖察覺到了,程雁北應該還隱藏著更為重要的秘密。
“好,那沈某就送老劍聖最後一份大禮了。是一張去陰曹地府的通行證,老劍聖可要收好了。”沈崖眼神一寒,語氣冰冷地如此說道。
與此同時,程雁北的身後,有一柄袖珍飛劍,悄無聲息地向著他的頭顱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