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久才開門?”一名身高超過門框的高瘦男子,厲聲對屋中一臉惶恐的中年漁夫說道。
“啊,我……”中年漁夫想解釋兩句,卻不知該怎麼說。
“別囉嗦了,我們過來有要事要辦。滾開。”有一方臉男子面色倨傲地如此說道。
說著,幾名天下盟之人,毫不客氣地撞開漁夫,進入了屋中,
瞬間,原本就狹小的小屋,變得擁擠起來。包括沈崖在內的五人,也被數名天下盟男子堵在了屋中。
可還沒等眾人有所反應。那方臉的天下盟男子就先一步行動了起來。
這人竟是毫無來由地一閃身,來到了中年漁夫的身邊,不由分說地將其按倒在地。
“哼,竟然還有魚吃,看來出船捕魚的就是你們了!”方臉天下盟男子如此怒斥道。
原來,這傢伙一進屋,就看見桌上的紅燒魚。從而料定了這家人最近出船捕魚了。沒想到這種沒有實際依據的推理竟是歪打正著。
這句話卻還透露出了一個資訊。天下盟之人對於周邊百姓沒有肉吃的事情,清楚的很。可即便這樣,他們依舊無動於衷。看見漁民有魚吃,反倒要興師問罪。如此作為,豈是俠義之士該有的?
若是讓這樣一群人推翻了朝廷,長久控制南趙,南趙的平民們哪裡還能過上一天安生日子。
此時,屋中眾人卻是沒心思想這些,皆被方臉男子的話嚇了一跳。他們心裡清楚,確實違反了天下盟的禁令,偷偷出船捕過魚。
一時間,老漢婦人和孩子都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能苦苦哀求天下盟的“大俠”饒命。
“此言差矣,這條魚是早就養在水缸之中的。今日正好拿出來燒了。怎能憑一條魚就斷定有人出船捕魚呢?”突然,沈崖變化的中年大夫,用那乾癟的聲音,從容地回答了起來。
屋中眾人一驚,尤其是漁夫老漢,他更是憂心忡忡。想直接提醒沈大夫,不能這樣對天下盟之人說話,不然會招致殺身之禍的。
但礙於眼前的形式,哪裡敢出言說什麼。只能乾著急。
“你是個什麼東西,找死嗎!”一名手持朴刀的天下盟男子,臉上厲色一閃,對著沈崖如此說道。
漁夫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顴骨突出,眼窩凹陷,長得酷似骷髏的男子突然冷笑兩聲說道:“哼哼,陳老弟莫要動怒。既然他這麼說了,倒也不妨給他們一個機會。把事情說與他們聽吧。”。
聽到骷髏男如此說,陳姓朴刀男才稍微收斂了一些殺氣,如此說道:
“看在林兄的面子上,我饒你一回。實話和你們說了吧,我們發現,有人在我們換防期間偷偷出船捕魚。上面可是很生氣,要求要徹查出來。”。
聽到此人如此說,漁夫父子和夫人心中皆是一涼,孩子則是在一旁嚇得不敢出聲。
此時,只見那高個男子從懷裡掏出一物來。一看之下,是一塊木頭碎片。
“此物,乃是我們在岸邊發現的。已經確定了,是漁船的殘骸碎片。因此,我們才斷定有人出船捕魚了。只不過天網恢恢,漁船受損,被我們發現了端倪。
只要確認一下,你們家的漁船是否受損,或是損毀不見。就能確定你們是否是出船的漁民。我勸你們早些承認。如果被我們發現所言有虛,就準備受死吧。”高個男子大致說了一下情況,最後用不善的語氣威脅道。
一瞬間,漁夫父子心中就是咯噔一下。他們再清楚不過了。自己家的漁船早就損毀於蒙江之中。高個男子手上的碎片,就是他們家漁船的殘骸碎片不假。
一下子,深深的絕望感支配了兩人。
漁夫老漢自知無從辯解,已是決定從實招來。
可就在這時,一直從容看著一切的沈崖,再一次開口,打斷了漁夫話到嘴邊的坦白:
“原來如此,那好說,我們家的漁船就在房子後面收著呢。”。
“哦?如果你敢欺騙我們,就第一個受死吧。”陳姓男子語氣陰毒地說道。
這回,漁夫父子是嚇的魂飛天外。家裡哪還有什麼漁船?這沈大夫如此信口胡謅,可是要吃大苦頭的呀!弄不好還要連累全家。自己兩個男人被殺也就算了。可家中的女人和孩子要是受到牽連,該如何是好?
心中如此想著,二人卻是不敢出言說些什麼。
這時,只聽骷髏似的男子又說話了:“好!你現在就帶我們去看看,如果發現船身確有損毀或是根本沒有船。後果如何,你們應該很清楚。”。
此言一出,除了沈崖外的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蟬。唯獨沈崖緩緩起身,似是準備引領這些天下盟的男子去看漁船。
一會兒過後,數名天下盟之人,押著漁夫一家,在沈崖的引領下,走出了屋子。
對於漁夫父子和婦人來說,每一步都走的重如千鈞。繞著小小的矮房一圈,卻讓他們猶如經歷了百年歲月。
天下盟的傢伙還在不停催促著沈崖快些。
很快,一眾人就繞到了屋子的後面。漁夫一家此時已是心如死灰,準備在事情敗露的一刻,拼命求饒。只求他們能夠放過那最小的孩子。
然而,等他們回過神來,眼前的一幕卻是讓他們目瞪口呆,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