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來別院,院中站著六個模樣各異的人,正是卓青霜的六個家丁。
黑夜逐漸降臨,聊了一天的卓青霜沈崖和徐遠俠都已經各自回屋。只留下了他們在這院中看護。
其實卓青霜早就叫他們各自回去休息了,只是這六人雖然平時看上去猥瑣市儈,卻是忠心的很。
這些人看上去武功低微,卻是實打實的高手。他們護院的樣子懶散的緊,有事沒事就閒扯幾句,內容都是關於他們自己小姐的。實則警覺異常。
“你說,小姐什麼時候能找到合適的郎君啊。會不會真的和雲煥宗聯姻,嫁給那雲松?那姓雲的連我都看得出心術不正。這麼配得上咱們聰明漂亮的大小姐。”
“哎呀,小姐自然是不願意的,這雲煥宗的兩兄弟她是一個都瞧不上。就因為這個,老爺才說,要是她不願意與雲煥宗聯姻,就必須在半年內找出個合適的人。”
“你們說,老爺怎麼會突然這麼開明瞭?能讓小姐自己選。”
“要不是這雲煥宗江河日下岌岌可危,老爺能鬆動嗎。別看小姐平時嘻嘻哈哈,我可是清楚的,她也是急了,不然能病急亂投醫,盯上那姓沈的?小姐也真是可憐。”
“你們胡說什麼呢,這種事情小姐以前不也常幹嘛。戲耍那些個自以為英雄救美的愣頭青。以前哪一次是真的看上了誰?
再說了,婚姻大事就算是時間近了,小姐也不至於這樣飢不擇食啊。”
“嘿,說你蠢你還真的蠢。這次能和以前那些一樣嗎。你看不出小姐對那兩人的態度嗎,以前那些人能和這個沈崖比?”
“我就不明白了,小姐是看上了那個姓沈的什麼了。憑什麼和以前那些被戲耍的傢伙不一樣啊?是,我承認,那傢伙武功高的離譜,孃的,到現在我胳膊還疼呢。
但是你們也知道了,那傢伙是玄劍門的,玄劍門都被滅了這麼久了。一個無門無派無背景的傢伙能配得上我們小姐?
雖然老爺嘴上說只要半年內小姐能找到符合心意的郎君他就不會插手。但是到了真正談婚論嫁的時候,老爺真能這樣算了?”
“老爺的心思我們可是猜不透。不過小姐我還是能看明白的。怎麼說你小子是豬腦子呢,之前調戲的傢伙們和這姓沈的可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什麼區別?”另外五人一齊瞧向了說話的那人。
“臉啊。你們看不見嗎,那傢伙的臉是以前那些能比的嗎?真他孃的不公平,憑什麼有人生下來就能長成這樣。”
“小姐能是這麼膚淺的人嗎。就憑臉看上了那傢伙?”
“那還能因為什麼?難道是小姐瞧他宗門被滅,很是可憐,於是心生憐憫?。”
“你們就少說幾句吧,說不定過一陣子那沈崖就成了我們姑爺。這些話要是被他聽見了,小心以後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阿德,我看你平時蠻精明的。怎麼這個時候看不明白了。那傢伙和小姐的事成不了。你看他那樣子,對咱們小姐有意思嗎?這回可真是倒過來了啊。”
“我呸,那小子敢看不上我們小姐?看老子不扁死他。”
“你說什麼鬼話呢,你沒在遠處瞧見嗎?那孤鴻院的秋水劍李菀卿可都是吃了癟的。你這麼大本事倒是去試試看啊。”說這話的是那個前日被沈崖制住的傢伙。
他深知沈崖的厲害,此時又搬出成名已久的高手李菀卿來說事,不僅是奚落了夥伴還有意無意地抬高了自己。
“你們都別說了,你們沒瞧見那姓徐的傢伙的模樣了嗎?他倒是已經被小姐給迷住了。”
“他被小姐迷住這不是正常的事情嗎?小姐不可能瞧得上那小子的,長相平平,武功低微。要不是為了小姐,我們能被那小子的狗刨拳打傷?
我看他充其量就是那沈崖的一個跟班。小姐對他客氣不過是給那姓沈的面子。”
六個家丁,你一言我一語,說的不亦樂乎。這些話要是真的落到了徐遠俠的耳朵裡,真不知道他得受到多大的打擊。
他們說話時沒有注意到,有一道身影正從雲來別院裡離去。那人身法詭異飄忽又極其迅猛,常人以肉眼根本不能觀察到。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沈崖。方才家丁六人的談話都被他聽得一清二楚,說實在的,被人以這種方式誇讚,他還真不會不好意思。帶著一抹淺笑,他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雲來別院。
沒有注意到沈崖行蹤的還有另外一夥人。
就在雲來別院的院牆上趴著十幾名身穿夜行衣的黑衣人,同樣裝束的還有院牆外的十數人。
院內幾個家丁雖說都是高手,卻也沒發現這夥人的存在。家丁的對話全部落入了他們的耳朵裡。逐漸深沉的的黑夜成了他們的偽裝。夜色中潛伏著的他們就好像是蟄伏在黑暗中的群狼。
包圍圈已經完成。只待一聲令下,這些黑衣人就會如豺狼一般迅速撲殺上去。以院中的六個家僕的武功,雖說可以抵擋一陣子,但這群人顯然不是尋常的殺手。只要他們配合得當,六人必定會喪命在這些黑衣人的刀下。
此時,一個貌似是頭領的黑衣人對著身邊的幾名黑衣人做了個手勢,指示他們向自己靠攏。
院牆上的黑衣人身手敏捷,在院牆上來回移動,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待到黑衣人聚攏,那為首之人才以輕如蚊蚋的聲音說道:“計劃有變。把首要目標改為白天住進院中的那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