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哥真是絕頂聰明的人,小女子的那些把戲看來是逃不過你的火眼金睛了。”
“哦?卓小姐有什麼把戲嗎?”沈崖面帶淺笑,平靜地說道。
“行了沈大哥,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小女子也不再藏藏掖掖了。”說著,卓青霜一拍手,只見迴廊後又走出數人。
待到人都出來後,卓青霜繼續說道:“你們幾個幫我收拾屋子,屋子要挑挨著沈大哥和徐大哥的。清楚了嗎。”。
從卓青霜身後出來的一共有六人,都用一種不善的目光看著徐遠俠,其中一人卻是不敢與沈崖對視。這六人正是那日冒充地痞調戲小姐的卓家護從。
沈崖從一開始就看破了那出鬧劇的真相。他自然是不會驚訝。徐遠俠就不一樣了,他如遭五雷轟頂,呆在了原地。看著那六人,此時已經換上家丁服飾,一時間竟然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卓青霜瞧他這樣,回頭對著徐遠俠做了一個抱歉的動作,還吐了一下舌頭,模樣動人又俏皮。
此時的徐遠俠還是一頭霧水,看著走入院子裡挑屋子的卓青霜和那六個“淫賊”。他只能向沈崖求助。他用一種期待的目光看向沈崖,希望他的沈大哥能告訴他答案。
此時的沈崖卻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他也回頭走向了院子。
看著沈崖背影的徐遠俠,最終得到了沈崖的回答。
“不要問,猜猜看。”
徐遠俠和卓青霜不知道,就在迴廊的遠處,有幾雙眼睛一直看著這一系列事情。唯有神念籠罩範圍巨大的沈崖察覺到了那幾個人的存在。背轉過身去的他露出了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昨夜從那瘦小的人嘴裡知道了那天晚上的真相過後,喬萱兒就陷入了迷茫。
那瘦小的傢伙原也是有方客棧中準備伏擊鏢局的那夥人中的一個。
和信裡說的一樣,韓嘯確實是與他們勾結。但是韓嘯只想藉機裝死脫離鏢局。怎知那夥人出爾反爾,不僅殺了客棧老闆和夥計還意圖毒死鏢局眾人。
忍無可忍的韓嘯最終殺光了那些人,留下了其中唯一反對殺人的那個瘦小青年。
韓嘯的最終離去也只是因為愧疚。
之後發生的官道劫鏢確實與他毫無關聯。得到了這些訊息的喬萱兒不知怎麼心裡似乎輕鬆了許多。
但同時,喬萱兒還知道了另一件怪事。
那就是韓嘯動手殺人的時間,正好就是自己在黑暗大堂裡迷路的那段時間。
那個躲過一劫的瘦弱青年還告訴她,韓嘯的幾次殺人都是在客棧大堂進行的。照理來說,如果那時候的喬萱兒真的是在大堂裡迷路的,她怎麼可能沒發現韓嘯和那夥人的火拼。
想到這裡,喬萱兒的背脊就是一陣發涼。她再一次想到了那青衣男子用冰糖葫蘆殺人的神鬼手段,結合那夜發生的事情,這絕對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事情。
因為幾個空無一物的紅木箱子,自己險些喪命,鏢局的眾兄弟除了秦大哥也死的差不多了。喬萱兒不明白為什麼這人要把他們拖進這死亡的陷阱當中。
但她也很早就意識到了,先前江湖上一系列的鏢局慘案,或許都與這神秘的青衣男子有關。直覺告訴她,自己的鏢局在這場博弈中扮演的不過是一個誘餌。
喬萱兒也清楚,他們鏢局對於那人來說不過是隻螞蟻,可以輕易捏死。那人付出了相應的價錢已經是仁至義盡。喬萱兒也想起了何掌櫃的事情,以那人的手段,何掌櫃在託鏢的時候,該是已經被他控制了。
這是喬萱兒第一次感覺到生命的脆弱。在那個男人那雙冷漠的眼睛裡,蘊藏的究竟是什麼?這飛來橫禍背後又隱藏著多麼可怕的秘密。
這些問題直到喬萱兒許多年後死去的那天都沒想明白。
確實,她永遠無法明白“沈崖”的心思。那個如今已經以沈崖的身份入住雲煥宗雲來別院的男人,從一開始就與她這樣的凡人女子有著天壤之別。他和喬萱兒或是秦勇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他們不會知道,弱小的他們竟然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那個借舍在沈崖身上的謫仙。
此刻,對於喬萱兒來說,揣度那深不可測的青衣男子已經毫無意義。她尚不能放下的,只有那個年少時答應與她浪跡江湖的人。
如今,又是一個夜晚降臨了,兩騎在逐漸昏暗的天色裡離開了滄州。獨臂的秦勇深知,因為韓嘯的事情喬萱兒心事重重,也不去搭話。
良久,那女子的背影突然一顫。她手臂抬起劃過了臉頰,似乎是在擦去什麼。秦勇假裝沒有看見。
就在此時,那女子突然回頭,對著獨臂的秦勇綻出了她這兩天來的第一個笑臉。
“秦大哥,我們先去把韓師兄找回來吧!”
……
與此同時,滄州九環山頂的浮雲山莊中,雲來別院里正悄無聲息地上演著一場死亡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