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兩個人的心都跳得很快。
……潮生握緊了他的手。
明明是明媒正娶的新婚夫妻,卻不在新房好好兒待著,跟偷情的人一樣躲躲藏藏偷偷摸摸的——
她想笑。
而且也的確笑了。
反正這裡很黑,他看不到。
“你笑什麼?”
“沒有。”
“真沒有?”
“真的沒有。”
他的手輕輕摸索著,停在她的臉頰邊:“明明就笑了。”
潮生實在忍不住,肩膀微微顫抖。四皇子也笑了。
做賊的感覺很新鮮,偶一為之,也不錯。
聽著巡夜的人走遠了,兩人才開啟門出來。
他們圍著院子轉了一個大圈,潮生對這兒的地勢可不如他熟悉,就任憑他拉著手,在安靜的夜色中往前一直走。月光投在地下,象是落了一層霜。腳步起落間的影子,就象一個個足印,淺淺的,卻沒留下什麼痕跡。
他們又悄悄溜回院子裡。新房的窗子上貼著大紅的喜字,沒人察覺這對小夫妻偷溜出去了一趟。
等進了屋,關上門,潮生靠在門邊,朝外看了一眼,鬆了一大口氣。
“要是讓看見,非說我們胡鬧不可。”太丟人,也太不成體統了。
四皇子湊了過來:“放心吧,就是看見了,他們也不敢說。”
好吧,他說得對。
她靠在門邊,兩人離得那樣近。
她的頭微微垂著,他靠得近,她知道。
可是她不敢抬起頭來。
怕什麼,她也不知道。
心跳得那麼快,象是要從喉嚨裡躍出來。
“潮生。”
他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他的手掌託著她的臉龐,她被動的,把頭抬了起來。
窗子也許沒有關嚴,細細的風不知從哪兒吹來,帳幔輕微的搖晃,光影明暗不定,遠處隱約的嘈雜與室內的安靜交錯著,令人不知今夕何夕。
其實也許並沒有風,是她的錯覺。
眼前的這個人,既熟悉,也陌生。
他們曾經朝夕相處,早就習慣了對方的存在。
可是現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