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娥把剪子胡亂一放,追著她問:“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
“你在哪兒見過我?”
這一問把何月娥問住了。
是啊,在哪兒見過?偏偏想不起來。
可是,肯定見過。
她把這個疑問拋開:“今天是重陽,該登高賞菊的日子……咱們也出去轉轉吧。”
這才是她過來的真正目的吧?
也難為她剛才一直憋著話,還陪著剪了半籃子花。
“咱們花園裡也有菊花賞,用不著出去。再說今天哥哥嫂子不在家,咱們再出去了,家裡可沒人看家了。”
“誒呀,天天待屋裡你就不悶嗎?我以前……”她頓了下,又說:“咱們不走遠,就在近處轉轉,不會耽誤太多時候的。”
潮生心裡一動:“你想去哪兒?”
何月娥笑了,頗有幾分得意和炫耀:“誠王府誠王妃可是我表姐呢,以前我常去王府做客的。跟你說,王府的花園可好啦,比咱們家寬敞多了。王府人也多,熱鬧。咱們一塊兒去吧。”
潮生的笑容沒變,喝了一口茶,才說:“今天過節,誠王和王妃都不在府裡,你去做什麼?”
何月娥一愣,看樣子她之前光琢磨想出去,卻沒想到自家當家的人不在家,誠王府的焉能例外?
可是沒過一刻她又精神了:“沒事兒,王府的人都認識我的,咱們自己過去玩兒。”
許婆婆笑著說:“月娥姑娘要出門?可家裡這會兒沒車——姑娘昨兒也沒和公主說過這事兒吧?那門上可也不敢放姑娘出去的。”
何月娥不耐煩的擺擺手:“我這又不是要去別處,就隔兩條街,我表姐家怎麼去不得?”
她目光熱切的看著潮生。
許婆婆說的她也知道。
要是她能出得去府門兒,就犯不著來攛掇潮生了。不但她出不去,她身邊兒的丫鬟乳孃也出不去。
潮生只說:“我要看家。你想出門,等嫂子回來了,和她說一聲,去哪兒都成。”
何月娥眉頭皺著,臉色十分難看:“你這什麼意思?去玩玩兒又怎麼了?我又不是罪人,憑什麼把我關著不讓我出去?”
潮生聲音不大,可是並不買何月娥的賬:“姐姐可別亂說話,並沒有人關著你。我累了,婆婆替我送姐姐出去。”
許婆婆往前一步:“我送姑娘出去。”
何月娥狠狠一甩袖子,茶盞被掃到地下,噹啷一聲碎成了幾瓣。
“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就欺負我沒爹沒孃,沒有人撐腰我告訴你,你嫂子是公主,我表姐還是王妃呢咱們走著瞧”
她狠狠剜了潮生一眼,出去了還把門簾用力一摔,震得門框上落下些許灰來。
許婆婆忙喚人來收拾碎杯,又安慰潮生:“姑娘別與她一般見識。”
“沒事兒。”
潮生早見識過這位何姑娘的作派,更不會同她治氣。
只不過,聽何月娥說話那個意思,並沒把自己當何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