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潮生換過衣裳,許婆婆也回來了。
“婆婆淋著雨沒有?房子怎麼樣?”
“沒事兒,就是簷頭的瓦壞了一些,屋裡沒漏水,天晴了找人過去修一修就好了。”
“婆婆快歇一會兒吧。”
許婆婆說:“我不累,就坐了一會兒車,對了,錢家已經搬走了。”
“是麼?”
“嗯,聽說錢家老2的媳婦回了孃家,反正還沒有孩子,她家裡頭多半也不願意女兒在錢家這麼熬著,可能打算讓她嫁到別處去。錢家老兩口和大兒媳婦一起遷走了,房子好象託人轉手要賣掉。”
“遷去哪兒了呢?”
“好象是去了他家兩個兒子被髮配的那個地方吧?一家人離得近一些,總是有些照應。”
潮生點了點頭。
她對錢家的事兒並不怎麼在意。
現在她滿腦子裡都是何雲起和大公主的事兒。
從四皇子說的話來看,何雲起和大公主……之間的關係真是錯綜複雜,淵源很深哪。
“唉,園子裡的花都給雨打壞了,剛才從那裡過,花和葉子落了一地。”紅豆搖頭可惜:“這雨太大了。”
許婆婆笑著說:“傻丫頭,花就算現在不被雨打落,過兩天也一樣要謝的。”
潮生怔怔的望著窗外出神。後窗下頭栽了一株美人蕉,雨打在蕉葉上,聲音特別的清脆。記得有隻曲子就叫雨打芭蕉。美人蕉雖然也帶個蕉字,葉子可不象巴蕉葉那樣寬大如蒲扇。
潮生腦子裡亂紛紛的。
一時想起何雲起,一時又想起四皇子。
不見到那個人,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有多惦念他。
平時那些情緒都深埋在心底,今天卻意外的翻了出來,亂紛紛的一片,就象窗外的雨一樣。理不清頭緒。
明明知道多想無益,可是……過往的種種來來去去,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雨停了一陣,到天黑時分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來。
潮生收拾心情,洗手下廚做了一道魚脯。
何雲起也淋了雨,到家後先沐浴,晚飯時他的頭髮還溼漉漉的,只隨意一束。
魚脯讓他讚不絕口,而且吃了兩塊兒才好奇:“咦,今天這魚怎麼沒有刺?”
許婆婆在一旁笑著說:“不是沒有刺,是姑娘拿鑷子,把魚刺一根根拔了去,然後再醃、炸、滷,花的功夫可不少。”
何雲起眯了一下眼,唔了一聲:“怪不得這麼好吃,原來也是妹妹的手藝。”
魚脯在燈光下,一塊塊鋪開,金紅的顏色,聞著就是一股鮮香,何雲起十分捧場,把一大盤子菜吃了個精光。
許婆婆看得眉開眼笑,連連叫人沏釅茶來消食。
何雲起也有間書房,不過裡頭沒多少書就是了。整間屋裡顯得空蕩蕩的,案上連鞘放著一長一短兩把刀,牆上也掛著一張弓——看起來更沒有多少讀書的氛圍。
那張弓真大,潮生估計那弓要立起來恐怕快有一人高了。
她以前見過四皇子的弓箭,比這個小多了。還有八皇子的,精緻得很,根本就是孩子的玩意兒。
何雲起的這才是真正的強弓吧?
“這兒沒什麼書,妹妹喜歡看什麼書,開了單子,讓人去買來。”
“嗯。”潮生捧著茶盞,輕聲問:“哥哥……我未來的嫂子,是個什麼樣兒的人?”
何雲起一笑:“怎麼?擔心什麼?”
“也不是擔心。”
如果將來何雲起真娶到了老婆,那潮生和她姑嫂相處的時間可長著呢。
“你嫂子她……很是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