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緈笑容可掬地上前行禮,旋即笑著問道:“聽聞駱將軍來到我魯陽,在下與鄉侯不敢怠慢……”
魯陽鄉侯亦上前問候,旋即問道:“不知將軍此番前來,有何貴幹?”
見此那駱勇指了指孔儉,說道:“兩位聽他說罷。……孔儉。”
聽到招呼,那孔儉當即走了過來,在朝駱勇拱了拱手後,轉身面向劉緈與魯陽鄉侯,笑容中帶著幾分冷意:“是這樣的,王將軍軍中糧草短缺,軍餉亦有所不足,聽聞你魯陽縣殷富,想借一筆錢糧……”
『借?怕是有借無還的那種借法吧?』
與魯陽鄉侯對視一眼,劉緈先示意前者稍安勿躁,問道:“王將軍,想借多少?”
孔儉冷笑一聲,說道:“米糧二十萬石,錢二十萬!”
一聽這話,劉緈與魯陽鄉侯立刻色變。
錢二十萬姑且不論,米糧二十萬石是個什麼數目?
要知道一石米,就可以讓一個成人吃三個月,換而言之,二十萬石便可以叫二十萬人吃三個月!
或許對於王尚德來說,二十萬石不算太大的數目,但對於魯陽縣來說,這是根本無法答應的——因為魯陽縣的存糧,就現如今而言根本沒有二十萬石,連十萬石都勉勉強強。
魯陽鄉侯當即勃然大怒,指著孔儉怒道:“孔儉,你對趙某有恨,有什麼陰謀詭計你便衝著我來,休要牽扯魯陽,別說我魯陽根本沒有二十萬石的存糧,就算有,你通通拿走了,我魯陽縣數萬縣人、鄉民,還有萬餘難民,該如何捱過這個冬日?”
見魯陽鄉侯發怒,孔儉不怒反笑,臉上滿是痛快之色,只見他做作地搖搖頭,指責道:“趙鄉侯,你這話就不對了,沒有王將軍與其麾下的軍隊鎮守在宛南,你魯陽能在叛軍的攻勢下苟安麼?凡事要以大局為重,前線軍隊錢糧吃緊,這才是當務之急,你魯陽怎能只顧自己呢?”
魯陽鄉侯聞言冷笑道:“你少說得這般冠冕堂皇,我豈不知你的用意?”
孔儉哈哈一笑,旋即靠近一步,猛然收斂臉上的笑容,壓低聲音說道:“即使你知,又能如何?”
說罷,在魯陽鄉侯被徹底激怒前,他立刻抽身退後兩步,滿臉得意之色。
從旁,趙虞看得真切,見這孔儉如此猖狂,他心中也是氣憤。
眼珠一轉,他給曹安使了個眼色,旋即故意打岔道:“曹安,我忽然想養一隻家犬,但又不想浪費吃食給它,你小子機靈,能不能找一條無需餵食的家犬?”
曹安機靈,雖然不知趙虞的用意,但大致能猜到肯定是諷刺孔儉,遂立刻故作為難地接茬道:“這……這可為難小的了,這天底下哪有無需主人家餵食的家犬呢?”
聽到這話,趙虞暗贊曹安機靈,旋即朝著孔儉努了努嘴,笑道:“喏,眼前不就有麼?無需主人餵食,還能自備乾糧為主人謀利……”
在旁眾人聽得一愣,旋即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唯獨孔儉聞言大怒,罵道:“你、你敢羞辱我?”
“我說錯了麼?”
趙虞絲毫不怵,硬著孔儉憤怒的視線走上前一步,冷笑道:“王將軍徵糧一事,原本就與你無干,可你堂堂南陽郡守倒好,自備乾糧、鞍前馬後,跟著駱將軍親自跑到我魯陽縣來說項……家犬我見多了,吃著主人家的食,為主人叫喚兩句,這也是本分。但似這般還未吃上主人家的食,卻不惜自掏腰包要為主人叫喚的家犬,我還真是頭一次見!”
聽到這話,屋內眾人紛紛用古怪的眼神看向孔儉。
只見孔儉滿臉漲紅,指著趙虞氣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