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呂僚、朱武、王鵬幾人的擔憂,張翟寬慰道:“再不濟就退至陽平,以元城做誘,挑撥周虎與涼州軍的不和……說不定二者會因為爭功而引起矛盾呢?”
又來了……他怎麼知道那周虎會與楊氏兄弟爭功?
呂僚狐疑地看了一眼張翟,但沒有心情爭論什麼。
而此時,楊雄、楊勉兄弟所率的三萬涼州步卒,已在元城西面城外的空地上擺好了陣型,大抵是三個萬人方陣,一側是五千騎兵,一側是魏郡軍。
回頭看了一眼依次進入陣列的三十幾座攻城器械,楊暐轉頭對楊雄說道:“大哥,差不多了,派人請示一下那位周將軍吧。”
“哼!”楊雄冷哼一聲,當然不是針對眼前這位弟弟,而是針對那個態度囂張的周虎。
但沒辦法,人家才是此次的主帥。
片刻後,楊雄派出的傳令兵便來到了後方的本陣,來到了趙虞所在的位置,抱拳請示道:“左將軍,世子命小的前來稟報,接下來,我涼州軍將對元城發起攻勢,不知左將軍還有何指示?”
跨坐在戰馬上的趙虞百無聊賴地用馬鞭輕輕敲擊著馬鞍,笑著點頭道:“唔,開始進攻吧,久聞涼州軍作戰英勇,周某今日正好見識見識。”
那名傳令兵躬身而去,片刻後回到楊雄面前,將趙虞的話轉告楊雄。
“哼!”
楊雄冷哼一聲,遂下令進攻。
“嗚嗚——嗚嗚——嗚嗚——”
隨著三聲號角響起,涼州軍後陣戰鼓頓起,伴隨著咚咚的戰鼓聲,三萬涼州軍向元城展開了攻勢。
一輛輛攻城器械被徐徐推上戰場,無數涼州步卒緊跟其後。
“放箭!放箭!”
元城城上的義師士卒發動了齊射,密集的箭雨籠罩了城外的涼州軍。
儘管涼州軍的兵卒及時舉起了手中的盾牌,但仍有許多人紛紛中箭。
其原因,就在於涼州軍的盾牌比較中原軍隊更小、更輕便,因為涼州軍的對手主要是羌族部落,羌人大多都是擅長騎射的騎兵,擅長用風箏戰術對付步卒,倘若是裝備沉重甲冑與盾牌的中原步卒,到了西境那純粹就是白白送死,因為穿著沉重的裝備,既追不上也逃不掉。
因此與中原軍隊不同,涼州軍的防具講究小巧輕便,能防住要害就行,這樣就算追不上羌人騎兵,至少還有逃命的可能,反正羌人騎兵的騎射,也不像中原戰場這邊會出現萬箭齊射的場面,一塊能護住面部、咽喉等致命要害的小盾也就足夠用了。
說實話,這種小盾並不適合中原這邊的戰場,這不,在泰山義師的弓弩齊射下,僅僅只能護住要害的小盾,根本無法保護涼州軍的兵卒,一陣箭雨下來,不計其數的涼州軍四肢、身體紛紛中箭。
但不可否認的是,涼州軍計程車卒確實悍勇,即便遭受了一論弓弩齊射,但全軍那股狠勁卻絲毫不減,依舊嗷嗷叫著衝向城牆,哪怕是那些四肢中箭的軍卒,大多也不在意插在身上的箭矢。
其中那些狠人,當場就拔出箭矢,繼續衝鋒。
面對這群如狼似虎的涼州軍士卒,泰山義師計程車卒著實被嚇住了,畢竟他們還未碰到過如此兇悍的對手——哪怕是太師軍,也不似涼州軍這般不要命啊。
好在泰山義師終歸還有城牆作為助力,否則若是在平地上,怕是僅涼州軍的一撥攻勢,就足以摧毀他們計程車氣。
“放箭!放箭!”
“戟手上前!戟手上前!”
元城城上,一片混亂。
儘管朱武、王鵬、呂僚等幾位天王,以及他們手下的小天王立刻出面指揮,穩定士氣,但涼州軍計程車卒還是第一時間就攻上了城牆。
遠遠看到這一幕,趙虞微微皺了皺眉。
這……完了呀。
他心下暗道。
說實話,他早已預測到了這場仗的勝敗,畢竟泰山義師再怎麼也擋不住兇悍的涼州軍,這可也太快了吧?
考慮到眼下尚只是未時前後,這要是被涼州軍攻入城內,張翟、朱武那群人就別想跑了——畢竟這邊還有五千涼州騎兵在虎視眈眈地候著呢。
好在張翟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一面鼓舞士氣,一邊向城牆上添兵,期間又命人放火防守。
隨著一個個油罐的砸碎,元城城上城下燃起了熊熊烈火,點燃了涼州軍士卒身上的羊皮襖。
許多涼州軍士卒來不及脫下身上的羊皮襖,不幸被火焰吞噬。
遠遠看到這一幕,楊雄恨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