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彎抹角說了這麼些,不就是想要我做出重懲麼?』
楊雄恨恨地注視這趙虞,心下冷哼。
但不可否認,聽了對方這一番話,他亦不禁擔心對方將今日發生的事傳揚出去,使天下人對他西涼軍、對他父親涼侯楊秋心生誤會。
他可不想西涼軍名譽受損,更不想他家老頭子名譽受損。
想到這裡,猶豫半晌的他轉頭看向那名方才出言不遜的衛士,不顧其惶恐的神色,沉聲說道:“我會派人照顧你的家人,你……你自裁吧!”
那名衛士大驚失色,一張臉頓時變得蒼白,但最終還是咬了咬牙,用顫抖的雙手拔劍自刎,血灑這片雪地。
見此,楊雄閉上眼睛微微吐了口氣,旋即猛地轉頭怒視趙虞:“周虎,你滿意了?”
隨著他的話,他身後其餘的衛士亦紛紛怒視趙虞。
“哼。”趙虞輕哼一聲,淡淡說道:“世子誅殺羞辱忠臣之人,維護的涼侯與貴軍的名譽,與周某何干?周某又有什麼滿意或不滿意之說?”
他瞥了一眼地上兩具屍體——確切地說,被牛橫用拳頭暴錘的那名衛士其實還有一口氣,不過臟器破裂,估計也活不了幾日了。
對於這兩名楊雄的衛士,他心中毫無憐憫。
畢竟這一切都是楊雄咎由自取,只不過其代價讓其兩名衛士承擔了罷了。
他轉身準備回城,剛轉身,好似忽然想到了什麼,轉回頭對楊雄說道:“對了,鄴城已經替貴軍準備好了過冬的營寨,就在城東約十幾裡外,世子率軍到那座營寨駐紮吧,周某會派人送糧食過去。……若世子有其他需要,不妨派人告知我,我會派人安排。”
見對方側身轉頭與自己說話,楊雄眼中冒火,咬牙切齒地說道:“那還真是多謝周左將軍了。”
“應該的……”趙虞瞥了一眼楊雄,平靜說道:“畢竟周某奉天子之命總督邯鄲一帶軍事,貴軍亦受周某排程……”
“……”楊雄顯然是聽懂了什麼,面色陰沉地盯著趙虞,看著後者自顧自走回城內。
“收兵!”
曹戊亦揮了揮手。
在他的命令下,那約千餘旅賁二營士卒解除了迎戰的架勢,依次有序地進入鄴城。
而與此同時,趙虞已經回到了城上。
見其歸來,魏郡郡守韓湛連忙迎上前,一臉餘悸地向趙虞行禮,苦笑說道:“方才那一幕,著實驚煞下官了……”
“呵。”趙虞輕笑一聲,隨意說道:“楊雄羞辱周某義兄,是故周某教訓一二罷了……”
說罷,他轉頭看向依舊在城外的西涼軍。
從方才的事可以看出,那楊雄也並非全然是狂妄自大的蠢貨,至少還是懂得權衡利害的。
“派人帶他們去城東的營寨吧,然後交付其十日糧食。”他淡淡說道。
“是。”韓郡守拱了拱手,喚來郡丞與都尉尉史,負責此事。
在魏郡郡丞與都尉尉史的指引下,城外那五千西涼騎兵徐徐從鄴城城外離開,朝東側的營寨而去。
在鄴城的東面約十幾裡處,有魏郡提前修建的營寨,是專門供西涼軍停駐過冬使用的,條件自然談不上有多好,頂多是讓涼州軍有個遮風擋雪的地方罷了。
那兩具屍體,亦被楊雄的護衛們帶走。
大約半個時辰後,楊雄與姜宜帶著那五千騎兵來到了鄴城東面十幾裡處的那座營寨。
可能是看出楊雄滿臉不渝,魏郡守派來的郡丞與都尉尉史也不敢久留,將人帶到這座營寨後,便匆匆告辭離去,免得受到牽連。
瞥了眼那幾人逃也似離去的背影,楊雄冷哼一聲,率先進入了那座營寨,朝著中軍帳而去。
而姜宜則指揮五千騎兵入營駐紮。
如此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姜宜才安排罷五千騎兵的駐紮事宜,赴中軍帳向楊雄覆命。
然而還沒等他撩帳走入,他便看到楊雄的衛士們在帳內氣憤填膺地說話。
“……實在是太無禮了!”
“那周虎分明不把世子放在眼裡!”
“這口氣怎麼咽得下。”
『啊……還在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