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萬……阿、阿嚏。”
在舞陽縣潁川軍營的中軍將內,剛打出一張牌的趙虞忽然感覺鼻子一癢。
“著涼了?”
坐在趙虞下首的陳陌瞥了一眼趙虞,一邊打出一張九條一邊隨口問道。
趙虞還未回答,就聽對坐的曹戊笑著說道:“近日天氣突然轉冷,都尉可要保重啊。”
“許是有人在背後說我吧。”
趙虞捂著戴在臉上的面具,對自己突然起來的噴嚏也有些納悶。
年近二十出頭的他,身體狀況還是蠻好的,前一陣子為了送別某位公主時再叮囑其兩句,他特地回了一趟許昌,當時他還在自家三位夫人處分別交了公糧。
順便一提,當時家中三個女人還納悶他這段時間是不是長肉了,問得趙虞有點尷尬。
說好的辛辛苦苦剿賊,結果幾個月下來居然還多長了幾兩肉,幸虧李郡守沒瞧出來,否則他真不知該如何解釋。
而與此同時在邯鄲皇宮的大殿內,祥瑞公主正哄著晉國天子開心,一心替某人邀功。
她這小心思,天子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他笑問公主道:“是那周虎要你替他邀功?”
“才不是呢。”公主信誓旦旦地說道:“他一次都未曾提過……”
“……也對。”
天子略一思忖,旋即捋著鬍鬚點頭說道:“那周虎是個精明之人,自然不會主動開口……他知道即便他不開口,你這丫頭也會替他邀功。”
雖說公主平日裡有些迷糊,但她人又不傻,豈會聽不出天子的調侃之意?
聞言臉龐頓時紅了幾分,嬌嗔道:“陛下爺爺……祥瑞只是就事論事,周虎那傢伙確實很辛苦嘛,您就升他的官職嘛,好不好?好不好嘛?”
她拽著天子的衣袖來回搖擺著。
在旁的寧娘顯然已經看呆了,她從來不知公主居然還有如此……無法形容的一面。
畢竟在她印象中,公主向來是十分‘高冷帥氣’的,面對大多數人都不假以辭色,很難想象公主居然也會有向人撒嬌的時候,而且……看似十分熟練。
“好好好。”
晉天子笑得連合不攏嘴。
別看他嘴上說破了公主的心思,但其實他心中全然不當回事。
不就是升那周虎的官職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別說為了哄眼前這位討他喜歡的孫女開心,就算刨除這一層,哪怕是看在陳太師與陳門五虎的面子上,那周虎也值得嘉獎與提拔——畢竟此人是陳太師看中的人才,而天子從來不懷疑陳太師的眼光與忠誠,雖然天子有時候也挺煩那位陳太師的。
不過答應歸答應,有些事天子還是要問的。
他笑著問公主道:“祥瑞,你回答朕幾個問題,朕就升周虎的官,可好?”
“嗯嗯,陛下爺爺你問吧。”公主連連點頭。
見此,天子頗有深意地問道:“祥瑞,你果真看上了那周虎麼?”
聽聞此言,公主稍稍臉紅了一下,扭捏地說道:“陛下爺爺您說什麼呀,我只是……只是覺得那周虎人……人還不壞……”
看著孫女這一副小女兒的羞澀模樣,天子哪會瞧不出來?
他故意說道:“真的只是這樣麼?可據朕所知,我兒……也就是你父,已將你許給了周虎……有此事麼?”
“是、是嗎?”公主天真地眨了眨眼睛。
天子也不說話,只是笑眯眯地看著公主,笑著說道:“祥瑞是想要瞞著朕麼?朕好心寒吶……”
聽到這話,公主面色一慌,連忙解釋道:“祥瑞不是想瞞著陛下爺爺,只不過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父親與兄長私底下為我與周虎定了……”
她輕咬了一下嘴唇,羞澀地又說道:“定了親……”
“哦。”
天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口問道:“已經定下婚期了麼?”
聽到這話,公主搖了搖頭,一臉認真地說道:“不是婚期,只是親事。……祥瑞是陛下爺爺的祥瑞,要為陛下爺爺祈福延壽,哪能立即與人成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