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將軍放心。”劉郢信誓旦旦地說道:“卑職一定會仔細篩查!”
“那就好。”
趙虞微笑著點點頭道:“那就麻煩貴縣好生照顧這些難民了,若其中遇到什麼問題,比如糧食之類的,不妨儘早告知於我,我可以派人從潁川調糧。”
得到趙虞這番保證,劉郢自然再無絲毫擔憂,當即信誓旦旦地保證他會照顧好那些難民,並仔細篩查出其中的叛軍細作。
其實趙虞一點都不擔心那些難民中混有長沙叛軍的奸細——畢竟以那項宣的性格,從來不會做多餘的事,就算其中確實混有幾個奸細,亦沒有什麼威脅。
一言蔽之,眼下的項宣,根本不敢違抗他趙虞的指示,除了在何璆面前發幾通脾氣,其他時候就得乖乖聽命行事。
待劉郢告辭離去之後,護衛長何順問趙虞道:“要通知那魏汜麼?”
“暫時不必。”趙虞淡笑著說道:“還只是兩千餘人而已,等鬧大了再說……”
根據他對項宣的指示,項宣可不會只驅趕區區兩千餘難民過來,毫無疑問,接下來還有大批的難民湧向下蔡、灌陽、定潁這幾座城,等到這些難民的數量達到幾萬人、甚至超過十萬人,不必他故意通知那魏汜,那魏汜也必有所耳聞。
總而言之,不急,靜等幾日即可。
不說趙虞這邊毫不心急,且說劉郢回到了下蔡城,將前者的命令轉告了縣令尹褘:“左將軍有令,這些難民亦是我大晉子民,不可輕怠……”
聽到這話,尹縣令也是暗暗鬆了口氣。
畢竟,倘若城外的難民因飢餓、疾病死地過多,他也要揹負相應的責任,不,搞不好到時候這個罪責會全部落到他頭上——難道朝廷還會降罪那位周左將軍麼?人家背後可是有陳太師與祥瑞公主兩座靠山的。
鬆氣之餘,尹縣令自然也不忘暗暗稱讚一聲:這般品行,不愧是陳門五虎!
“開城門!”
隨著尹縣令的一聲命令,城門緩緩敞開。
而此時,縣尉劉郢則帶著縣卒守在城門洞內,挨個檢查每一名進城的難民,看看其中是否混有長沙叛軍的奸細。
但正如趙虞所預測的那樣,項宣根本不會去做什麼多餘事,這些男女老幼皆有的難民,確確實實是安城、慎陽一帶驅趕來的。
這些難民,只是‘縛虎之計’的其中一環而已。
此後的兩三日,陸陸續續仍有許久難民投奔下蔡,鑑於左將軍周虎的命令,下蔡通通將其放入城內,將這群難民安頓在城內——城內若有空置的屋子便暫時供其居住,若沒有,則在大街小巷上搭建臨時的窩棚。
更有甚者,下蔡縣衙還組織了城內的醫師,為其中身體抱恙的難民診治。
倒不是說下蔡的官員個個般宅心仁厚,他們只是不想因為死了人而遭到左將軍周虎的訓斥罷了。
短短几日之間,下蔡縣便收容了超過萬名難民。
而讓尹褘、劉郢感覺頭大的是,仍有源源不斷的難民前來他下蔡。
為此尹縣令憤怒地罵道:“那項賊,莫不是要將整個汝南的百姓都驅趕至我下蔡?”
他這話固然有些誇張,畢竟整個汝南郡那可是有二百萬人口呢,小小一個下蔡縣怎麼塞得下?
但眼下他下蔡縣已無法容納更多的難民,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尹縣令私下對尹褘說道:“此等人數,恐怕並非這些難民自行逃難至此,而是那項賊故意為之,你當立即稟告左將軍。”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順便提及一下我下蔡的難處。”
劉郢會意,連忙再次出城,前往潁川軍的營寨。
而此時,趙虞也早已從旅狼的稟報中得知了難民潮的大致情況,得知下蔡縣尉劉郢再次前來拜見,他絲毫不覺意外。
在見到那劉郢後,趙虞故作凝重地問道:“劉縣尉今日前來,想必仍是為了那些難民吧?”
“是。”
劉郢抱了抱拳,帶著幾分為難之色恭敬說道:“遵照左將軍您的命令,近日來但凡有難民投奔我下蔡,我下蔡一併接納之,好生照料,絲毫不敢怠慢,可奈何難民的人數實在眾多,已遠遠超出了我下蔡的能力……請左將軍降罪。”
“誒,劉縣尉言重了。……貴縣這幾日照看難民,只有辛苦,哪有什麼過錯呢?”趙虞笑著嘉獎了一句使劉郢安心,旋即沉思道:“這樣吧,劉縣尉先回下蔡,容周某與眾將商議一番,而後派出軍卒,分批將那些難民遷往我潁川。你看這樣如何?”
“好。”劉郢連連點頭。
點頭之餘,他心下暗暗稱讚:都說陳門五虎位高權重卻平易近人,今日得見,果然如此。
說實話,他此前也沒想到這位左將軍竟然這麼好說話。
待此人告辭離去之後,趙虞立刻召集麾下眾將,包括作為王尚德使者的魏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