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夠了?”公主歪著腦袋看向李奉。
“啊,足夠了。”
李奉微笑著點頭道:“這樣就足夠了,倘若說得太多,無異於畫蛇添足,反而不好。”
他提醒公主道:“祥瑞可莫要忘了,現如今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你呢,包括鄒贊、鄒中郎將。”
公主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道:“那……那本宮接下來該怎麼做?”
只見李奉捋了捋鬍鬚,低聲說道:“就按周賢弟所言,過幾日你先回潁川去……”
見妹妹聞言睜大眼睛,似乎有些不情願,他低聲說道:“此次是你離宮後首次返回邯鄲,不宜做出令人懷疑的事,別忘了,你是看望天子而來的,而不是報復東宮或三皇子……”
頓了頓,他又說道:“前幾日我與褚燕兄弟談論,他提到鄒將軍曾多次向他套話,可見鄒將軍也防著周賢弟與你呢……你早日離開邯鄲,返回潁川,這樣也能讓那位鄒將軍安心。至於東宮跟三皇子,呵,若為兄沒有猜錯的話,一旦鄒將軍率軍離開邯鄲,他二人勢必會爭鬥起來,祥瑞早早抽身離開,以免遭人懷疑,也不是一件壞事。”
“可是……”公主面露猶豫之色,顯然還有些不甘心。
見此,李奉笑著勸道:“欲速則不達,祥瑞不必心急,就像周賢弟所言,我等隔岸觀火即可。”
“好吧。”公主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正月十四日,公主向天子提出了辭行。
天子自然不捨,對公主說道:“祥瑞搬離了邯鄲,如今難得才回皇宮一趟,何不留下多陪陪朕呢?”
面對天子的挽留,公主遂決定再住幾日。
得知此事,虎賁中郎將鄒贊暗自埋怨。
他這陣子也盯著那位公主呢,所幸,這位公主這段時間倒也沒做什麼,但即便如此,她對東宮與三皇子的差別對待,也攪渾了邯鄲的池水,為避免夜長夢多,他巴不得這位麻煩的公主儘快返回潁川去。
幸運的是,這位公主只多住了三日,待等到正月十八日時,她終於準備回潁川去了。
這次天子倒沒有再做挽留,只是替公主準備了許多吃用之物,讓她帶回潁川。
出於雙方那還未公佈於眾的關係,公主離開的當日,鄒贊以個人名義去送了一下,同時交代了褚燕與高木幾句,大抵就是叫二人沿途保護好公主這類的話。
次日,李奉、李勤兄弟二人也隨之離開了邯鄲。
這對麻煩的三兄妹終於離開了邯鄲,著實讓鄒贊著實鬆了口氣。
其部下將領、虎賁郎潘袤與鄒贊玩笑道:“……這下將軍可以徹底放心了。”
“徹底放心?”鄒贊苦笑搖頭。
他怎麼能徹底放心?
就因為那位公主之前天子面前說了句‘恨三皇子’,極大影響了朝中的風向,不知有多少人以為那位公主站在了東宮那邊。
記得前幾日,還有一位平日裡關係不錯的官員私下詢問鄒贊:“將軍兄弟幾人,會不會因為公主的關係,改變立場支援太子?”
鄒贊驚得當即否認:“無論是我父親,亦或是我兄弟幾人,都絕不會介入其中。新君之事,自有陛下定奪,我父子幾人只效忠於陛下、效忠於國家!”
或又有人詢問鄒贊:“那將軍的六弟,新任的左將軍周虎、周將軍,他會不會因為公主的關係而暗中支援太子?倘若如此,將軍兄弟幾人又會如何對待?”
聽到這話,鄒贊頭都大了,但依舊一板一眼地回答道:“我六弟亦不會因為公……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介入王室內事,這是作為臣子的本份。況且他如今正忙著圍剿臥牛山賊以及阻擊項宣的叛軍,我想他並沒有多餘的精力來關注邯鄲這邊。”
不得不說,鄒贊不愧是陳門五虎的長兄,老成持重,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讓那些前來向他套問訊息的人無功而返。
可惜即便如此,仍有人開始懷疑他的立場,甚至是陳太師與陳門五虎的立場。
這不,本來出於‘規矩’從不與鄒贊有多交集的太子李禥與三皇子李虔,也開始嘗試與鄒贊接觸——前者自是希望能趁熱打鐵,將鄒贊拉攏到他那邊;而後者,除了同樣抱持這個念頭,也想破壞前者的打算。
要知道,陳門五虎原本從不干涉王室內事,這是朝中眾所周知的,因此太子李禥與三皇子李虔也不會做出自討沒趣的事,然而因為與祥瑞公主的關係,現如今就連鄒贊也被捲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