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上午巳時前後,公主一行人便來到了城內鄴城侯一家的府宅。
得知妹妹駕到,李奉、李勤兄弟出府將妹妹迎入府內,期間李勤還笑著稱讚了妹妹一句:“祥瑞越來越懂事了。”
要知道之前祥瑞公主想見李奉、李勤兩位兄長,那可都是隨便派個人將兩位兄長請入宮內的,讓兄弟倆感到無奈之餘,亦頗感沒面子。
見公主滿臉困惑,李勤笑著揭過道:“沒什麼……祥瑞,你今日前來,是有事麼?”
公主點點頭,小臉嚴肅地說道:“本宮有要事與兩位兄長商議。十分要緊的事。”
十分要緊的事?
李奉、李勤對視一眼,心中已猜到了幾分。
“先不忙。”
壓壓手示意公主稍安勿躁,李奉轉頭看向褚燕、高木幾人,旋即又瞥了一眼弟弟李勤。
李勤頓時會意,當即招呼褚燕、高木喝酒去了。
褚燕、高木當然有看氣氛的眼力,猜到人家兄妹有不足以為外人道的私事要商量,遂識趣地跟著李勤去了。
見此,李奉這才將公主與寧娘二人單獨領到了書房。
待吩咐貼身衛士守在書房外後,李奉問公主道:“宮內發生了什麼麼?”
“那倒沒有。”
公主搖搖頭,道出了來意:“周虎叫本宮莫要在邯鄲久留,最好在正月十五之前離開,免得引起東宮與李虔的警惕,可他又叫我設法在陛下爺爺面前挑撥二人的關係……眼見月半將至,本宮還未找到合適的機會呢。”
“哦。”
李奉當即就明白了,聞言笑著問公主道:“祥瑞,你已在皇宮內住了許久,從未與天子說起此事麼?”
公主扁扁嘴道:“周虎交代本宮,除非陛下爺爺問起,否則不可主動提起。”
聽聞此言,李奉不禁暗暗點頭,旋即又問道:“這些日子,天子不曾問起過麼?”
公主歪著頭想了想,說道:“前兩日陛下爺爺倒是問過,問本宮可還記恨太子與三皇子當初所為?”
李奉微微皺了皺眉,低聲問道:“你怎麼回答的?”
公主回答道:“本宮說,恨三皇子枉顧親情、狠下殺手,不過事到如今也不想再追究,日後不相往來即是。”
聽聞此言,李奉先是眉頭緊皺,但旋即便逐漸舒展,他笑著問公主道:“這話是周賢弟教你的?”
“嗯。”公主點了點頭。
見此,李奉亦點頭讚許道:“這個回答好,此前為兄還有些擔心,如今看來,我是多慮了。”
然而公主聽到這聲稱讚卻不怎麼高興,帶著幾分沮喪說道:“可是陛下爺爺之後就不問了,本宮也不好說。”
“這就足夠了。”
李奉滿臉微笑地說道:“有你這番話,就足以讓李虔坐立不安了。……我說這兩日李虔怎麼突然變得那般殷勤,東宮那邊也是愈發親近……”
相比較公主,李奉自然懂得更多。
比方說他很清楚天子身邊必然有太子李禥與三皇子李虔的眼線,自家妹妹這番話,不出一個時辰相信就會傳到那兩位殿下耳中。
雖然自家妹妹在其情郎的告誡下說話剋制了許多,但這番話的態度,卻足以讓李禥、李虔二人感受截然不同的感覺——若僅在這二人之間,這位公主顯然是偏向東宮的。
如此一來,東宮太子必然歡喜,而三皇子李虔,則必然坐立不安。
畢竟這位公主身後,現如今也有一股非常強大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