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見此大為歡喜的張翟,毫不吝嗇地恭維王鵬道:“北天王此番為我泰山義師立下了大功啊!”
“呵呵。”
王鵬曬然一笑,頗有深意地看著張翟,旋即笑著說道:“王某若沒記錯的話,上回軍師提過,似乎是打算叫這些人作為咱們的內應?……張軍師有把握叫他們答應麼?張軍師恐怕不止,這群傢伙被咱們抓到山寨,雖不乏有人苦苦求饒,但大多隻是無足輕重的小吏,似縣令王諢、縣尉魏休,還有那幾名尉史,一個個倒有骨氣,吃完我義師的米,一抹嘴就大叫求死……其中那個王諢,看似弱不禁風,脾氣倒是倔強,寧死不食我山寨的水米,已足足餓了兩日……似哲等人,張軍師有把握將其說服,令其成為我義師的內應?”
“呵呵呵。”
張翟笑著說道:“北天王可莫要小瞧那些小吏,至於那幾位有骨氣的官員……張某自有辦法。”
不得不說,經某位周首領口述經驗,張翟對此信心滿滿。
“是麼?”
王鵬目光閃過幾絲異色,笑著說道:“那就等著張軍師好訊息了。……來,我敬張軍師一碗。”
“豈敢豈敢……”
酒席宴間,再次恢復了熱鬧。
半個時辰後,待酒席筵結束,王鵬吩咐人撤去了碗筷,旋即轉頭看向張翟:“張軍師想先提見何人?”
張翟想了想說道:“就先從那王諢開始罷。”
“好。”
王鵬點點頭,立刻派人從監牢內提出臨淄縣令王諢。
片刻後,臨淄縣令王諢便被帶到了金義樓,只見這位王縣令,此刻蓬頭散發、衣衫褶皺,甚至衣服上、頭髮上還沾著泥灰、草屑,再加上他在被泰山賊帶至這座主寨後,足足兩日餘不吃不喝,以至於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虛弱。
然而在看到王鵬的那一刻,這位王縣令卻忽然抖擻精神,指著王鵬破口大罵,罵王鵬乃‘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又罵他‘辱及祖先’,不如早早自刎謝罪。
這一番羞辱之詞,聽得王鵬面色微微漲紅,只是自持‘北天王’的身份,又礙於張翟在場,才不好發作,暗地裡卻恨恨咬牙,那一雙虎目,更是死死盯著王諢。
『還真是不怕死啊?』
有些驚訝的張翟見此心下暗暗稱讚了一句,旋即制止了王諢的辱罵,笑著對後者說道:“王縣令,此番北天王請你前來主寨做客,並無惡意……”
“哈!”
王諢一臉嘲諷地譏笑一聲,旋即看向張翟,狐疑問道:“你是何人?”
張翟拱手作揖道:“在下張義……”
聽到這話,王縣令臉上露出幾許驚訝:“你就是那個張義?”
“唔?”
保持著作揖姿態的張翟聞言也是一愣:“王縣令知道在下?”
“本官當然知道你。”王縣令冷哼一聲,一臉憎惡與嫌棄地說道:“據章將軍所言,你便是周岱身邊那個居心叵測之人,挑唆那周寇謀反作亂……本官看你也是生得一副好面相,想不到心如蛇蠍!”
『……』
張翟微微皺了皺眉。
章靖居然早就注意到了他?
這讓他不禁有些心驚——他還以為他隱藏地不錯呢。
『……哪裡露了破綻呢?』
瞥了一眼衝著他不斷冷笑的王縣令,張翟若有所思地在屋內踱了幾步,思忖著他被那張繼剛盯上了原因。
在轉過幾個念頭後,他終於意識到了。
『是了!……似周岱、劉闢、朱武、丁滿等人,當初在我與朱象、陳綏等人的暗中幫襯下,發展地十分迅速,可謂是竭盡一切來迅速壯大,這自然會引起章靖等人的懷疑,否則周岱等人只不過是濟陰、東平一介山寇,豈懂得如何邀買人心?更別說攻打縣城,攜攻陷縣城之威來引人投奔……不愧是五虎,心思竟如此細膩。』
張翟再次瞥了一眼那位王縣令,心中有些慶幸。
慶幸上天讓他在這個時候見到了這位王縣令,慶幸這位王縣令口無遮攔說出了章靖早已暗中盯著他的事實,否則他還傻乎乎地誤以為章靖對他一無所知——被一位‘五虎’盯上卻不自知,這是何等兇險的一件事。
他倒不是怕死,相比較死,他更怕因為自己而暴露了那位周首領,葬送了他義師最後的希望。
好在上天庇護,他提前得知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