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贊、薛敖、章靖、毛錚等人紛紛點了點頭,而趙虞,也因此心情變得愈發複雜。
他當然明白,陳太師這所以這樣叮囑,完全是在為他考慮。
隨後,就待眾人各自上馬準備返回盧城時,趙虞來到了章靖跟前,放低姿態向後者鄭重地道歉:“章將軍,關於當年的事……”
他原本是希望打消章靖心底的芥蒂,沒想到還未等他說完,就見章靖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居正,你認為我會因此記恨你麼?我不過是想弄清楚當年的真相,看看我是否判斷有誤罷了。”
說著,他鄭重其事地拍了怕趙虞的臂膀,笑著說道:“叫我三哥就行了。……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啊。”
趙虞笑著點了點頭。
拋開其他不談,陳門五虎的性格,著實不讓人討厭,一個個胸襟豁達、平易近人,叫人不禁心生感慨:果然是陳太師培養出來的,待人處世,簡直與陳太師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雖說陳門五虎中,趙虞還剩下一個韓晫未曾打過照面,但他相信,韓晫應該也是類似鄒贊、薛敖、章靖、王謖這樣性格的人。
“對了,少嚴兄呢?”
在與章靖並行一同返回盧城的途中,趙虞忽然想到了王謖。
章靖也不隱瞞,如實說道:“他奉父親之命,率河北軍駐東海郡去了……”
稍稍停頓了一下,他詳細地解釋道:“原本少嚴會我等一同前來,但在彭城郡時,我等遇到了張御史,聽他說,居正你已平定了濟陰、東平幾郡的叛亂,將殘餘的賊軍驅逐到了泰山,因此父親便派他率河北軍前往了東海郡……父親認為,濟陰、東平、山陽等地賊寇頻起,乃是因為我軍擊潰了江東叛軍後未能及時組建當地的衛戎兵力,為了防止東海郡、琅琊郡等地亦出現類似的情況,父親便派王謖前往駐軍。隨後,我也會調兵暫駐山東,以防有賊人趁虛而入。”
『不愧是陳太師,他果然早就意識到了……』
趙虞恍然地點了點頭,稱讚道:“還是太師想得周到。”
稱讚之餘,他暗自皺了皺眉。
他立刻就聯想到了張翟。
若他猜地沒錯,混在周岱、丁滿、朱武那幾支反抗軍的張翟,日後就或將正面碰上駐軍山東的章靖……
這對於那幾支反抗軍而言,可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約大半個時辰後,趙虞與陳太師、鄒贊、薛敖、毛錚、張維一行人,率領大軍抵達了盧城。
此時,鄒贊自去安排麾下太師軍駐紮城外的事宜,而其他人則率先進城,待鄒贊安排妥駐軍一事後,再一同飲酒用飯。
片刻後,眾人來到了趙虞與薛敖臨時的住處,因為要等待鄒贊,陳太師便與趙虞、薛敖二人聊了那幾支反抗軍的事。
他問趙虞道:“有打探到是何人在背後推動麼?”
趙虞搖搖頭道:“還未。……我與我麾下的將士,曾多次審問抓捕到的賊軍俘虜,但那些人根本不知請,我懷疑,可能只有那幾支賊軍的首領,才知道那幕後黑手的身份。”
“唔……”
陳太師捋了捋花白的鬍鬚,皺著眉頭說道:“這人的身份,應該非同尋常,否則似那周岱、丁滿、朱武幾人,又豈會對其言聽計從?多半是前一次義師起事時的將帥……”說著,他轉頭問毛錚道:“子正,前一回諸路義師的將帥,有幾人在逃?”
聽聞此言,毛錚從懷中取出一份名單,一邊觀閱一邊回答道:“有不少呢。……比如前江夏叛軍渠帥陳勖,不過應該與此人無關。除此之外還有前長沙叛軍大將項宣,可據訊息稱說他逃奔了長沙郡,應該也與他無關。還有前南陽叛軍渠使張翟……”
『……』
趙虞心下一緊,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毛錚,卻見後者繼續說道:“不過張翟應該在南陽、南郡那邊……”
趙虞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在不長的時間內,毛錚將前一回義師的漏網之魚悉數點了一遍,卻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而陳太師,也因此愈發皺緊了雙眉。
見此,章靖在旁猜測道:“會不會江東叛軍的餘黨?就像父親所言,不可小覷天下英雄,當初被我等在濟陰等地擊潰的江東叛軍中,未必沒有智才。”
陳太師微微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不,此人必定是前一次義師的漏網之魚,否則似周岱、朱武、丁滿等人,不會對其言聽計從。……若老夫猜測不錯,這人應該隱藏在周岱的身邊。”
『……』
趙虞下意識地嚥了嚥唾沫。
“老大人為何這般斷定?”毛錚驚訝問道。
話音剛落,就聽薛敖笑著說道:“這還不簡單?……一來那周岱是第一個在居正面前不戰而逃的賊軍首領,二來,那幾支賊軍撤往泰山的順序,正巧就是周岱一行逃竄所經各郡的路線順序,由此可見,那個試圖串聯各路反賊的幕後黑手,就隱藏在那周岱的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