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話說國內疫情怎麼又爆發了?不是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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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陰、東平、濟北幾郡已經丟了麼?』
仔細觀閱著陳太師的來信,趙虞皺著眉頭在腦海中盤算著。
說實話,江東義師很快就丟掉了上述幾個郡,倒也不出乎趙虞的意料,畢竟濟陰、東平、濟北幾郡並沒有什麼天塹可守,雖然一度被江東義師佔領,但趙虞從不認為江東義師可以一直佔據。
然而,陳太師率領的晉軍這麼快就將戰線推進至東平陵,這是趙虞所沒有想到的。
東平陵隸屬於濟南郡,位於歷城以東約八十里處,雖然其本身並不算什麼戰略要地,但它西側的歷城卻十分關鍵,這座位於泰山與大河之間狹長平原上的城池,可以說是江東義師方泰山防線的起點,倘若晉軍能攻破這座城池,便能最快速度攻入山東,否則就要被泰山所阻。
而如今,陳太師與薛敖、章靖二人,將戰線推進至東平陵,就意味著歷城已經陷落,也意味著山東這片膏腴之地,亦向晉軍敞開了門戶。
『公羊先生,沒能擋住陳太師麼?』
趙虞微微皺起了眉頭。
此時的他,倒是不擔心他的兄長趙寅,因為他兄長趙寅眼下並不在山東,而是在彭城那邊,與投奔江東的前江夏義師渠帥陳勖一同抵擋另一支晉軍,即韓晫與王謖率領的晉軍,那裡暫時還算不上主戰場。
當前最主要的戰場,即泰山、山東一帶,一方是陳太師、薛敖、章靖父子三人率領的晉軍,可能還有鄒讚的分兵援助;而另一方面則是趙璋、趙瑜兄弟統帥的江東義師主力,由公羊先生作為軍師。
考慮到公羊先生曾前後擊敗章靖與韓晫兩名虎將,趙虞著實很驚訝陳太師竟然這麼快就打到了東平陵。
『莫非公羊先生的身體出現了什麼狀況?』
趙虞環抱著雙臂暗暗想道。
這並非他的臆測,而是他從他兄長趙寅口中得知。
當初兄弟二人在魯陽相會時,其兄趙寅便曾對趙虞提過,說公羊先生當年與其一同逃離魯陽時,因在冬季冰冷的河水中過久浸泡而落下了病根,自那之後身體狀況就一直很差,一年不如一年、一月不如一月,因此趙虞也難以往樂觀方面去想。
倘若果真是這位公羊先生的身體狀況出現了什麼問題,那陳太師、薛敖、章靖幾人能迅速攻入東平陵,倒也不那麼讓趙虞感到驚詫了。
倒不是趙虞高估了那位公羊先生,實則是江東義師並沒有太過出色的智囊,據趙虞所瞭解的情況,江東義師迄今為止的戰略,幾乎都是那位先生所制定的,就連趙璋、趙瑜兄弟也不過是執行者,可想而知這位先生對江東義師的重要性。
『終歸是缺了幾年休養生息的時間吶……』
站起身來,趙虞負背雙手在屋內來回踱步,心下暗暗嗟嘆。
縱觀近兩年各路義師的起事,趙虞只能說,相比較江東義師,其他幾路義師實在是不夠看,虎頭蛇尾、後勁不足。
當然,在這件事上趙虞自身也有一定的責任,畢竟正是他一度牽制了關朔的長沙義師與陳勖的江夏義師——不,這是關朔的責任,誰叫這傢伙當初不肯接受他‘和平相處’的提議呢?
總而言之,在隨後晉軍的反撲中,荊楚、長沙、江夏、豫章這幾支義師沒能長久守住自身佔據的地盤,正是造成眼下江東義師處境困難的真正原因。
但凡這幾支義師能拖住晉軍更久的時間,陳太師、薛敖、鄒贊、王謖等人,又哪能這麼快就轉戰江東義師的地盤呢?
當然,晉國其實也不好受,這一點,當前作為晉國官員的趙虞也很清楚。
晉國回絕了江東義師‘雙方休戰兩年’的提議,一方面固然可以遏制江東義師在泰山、山東鞏固地盤,而另一方面,晉國自身亦因此岌岌可危。
別的不說,就說今年被陳太師、薛敖、章靖等人收復的濟陰、東平、濟北幾郡,誰來承擔當地百姓今年過冬的口糧呢?亦或者說,從江東義師手中奪取了這幾郡的晉軍,是否有足夠的糧食來供養當地的百姓?
說實話,趙虞實在不看好。
原因很簡單,因為今年陳太師、薛敖、鄒贊幾人的攻伐江東義師的軍糧,還是他潁川郡想盡辦法擠出來的,在這種情況下,縱使晉軍在收復失陷城池的同時繳獲了一些糧草,恐怕也只夠補充軍糧,不足以供養當地百姓——除非江東義師的將領們一個個都是善良之輩,在敗陣之際願意將全部的糧食留給晉軍。
怎麼想都不太可能。
而這就意味著,今年濟陰、東平、濟北這幾個郡,或許會爆發嚴重的饑荒……
毋庸置疑,那又是一場災難。
當然,此時的趙虞可沒工夫去預測那場災難,他在意的是泰山、山東之戰的過程以及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