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位馨兒宮女,趙虞自然沒有什麼惡感,聞言點了點頭。
一刻時後,府內的庖廚重新燒製了幾個菜,這才使祥瑞公主滿意。
心滿意足的這位公主,甚至都沒問府上庖廚的受罰情況,估計是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當然,趙虞府上的庖廚也沒有受罰,得到了宮女馨兒眼神示意的他,只是與何順演了一場戲而已,府上的庖廚甚至都不知有這麼一回事,只因為公主要另外定製幾個菜罷了。
但即便如此,趙虞對這個蠢公主稍稍有所改變的印象,也因為這件事而再次跌了幾個檔次。
只可惜沒辦法,他必須忍上一個月,待邯鄲派人前來帶走這位公主。
此後兩日,祥瑞公主一行人便在趙虞府上的東苑住下了,趙虞讓靜女特地囑咐府內的家僕,切記不得怠慢這位公主,免得橫生枝節。
而與此同時,在許昌與祥瑞公主一行人分別的魏馳,也已回到了葉縣,見到了楊定。
當時楊定正在縣衙內的廨房處理縣政,見魏馳歸來,他不動聲色地遣散了廨房內的幾名小吏,待這些人離開後,他這才問魏馳道:“公主到昆陽了?”
聽到這話,魏馳臉上露出了幾許尷尬之色,硬著頭皮說道:“少主,事情出現了一些……變故。”
“什麼變故?”楊定皺著眉頭問道。
只見魏馳猶豫了一下,說道:“公主……她去許昌了……”
“什麼?”
楊定聞言色變,站起身來說道:“你怎能讓她去許昌?我不是告訴你了麼,直接到昆陽,介時我等再做安排!”
“我也不想啊。”魏馳一臉委屈地說道:“但公主嫌坐馬車坐乏了,執意要進許昌歇兩日,我也曾勸說,甚至還搬出少主您,但公主不聽我說,我也沒有辦法……”
“嘖。”
楊定嘖了一聲,皺著眉頭思忖起來。
就像趙虞所猜測的那樣,祥瑞公主這任性的一手,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原本按照他的計劃,魏馳會帶著祥瑞公主直接來到昆陽一帶。
介時,他此前安插至黑虎山的眼線與幾名內應,就會以黑虎賊的身份襲擊那位公主的馬車——當然,他並不是要加害那位公主,他只是要讓那位公主親眼見證‘黑虎賊’的危害,順便將‘襲擊公主’的罪名扣在黑虎賊的頭上。
只要黑虎賊被扣上襲擊的公主的罪名,作為黑虎賊首領的周虎又豈能置身事外?
介時,只要他在朝中運作一番,再加上有那位祥瑞公主幫襯、作證,那周虎必然要受到牽連,縱使有著陳太師的關係,十有八九也會丟掉潁川都尉的官職。
可千算萬算,他卻沒算到那位公主半途耍性子。
『這下麻煩了……按我對祥瑞的瞭解,她到了許昌,肯定會去找周虎的麻煩,將事情說開,介時周虎必然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再者,那周虎深知祥瑞一事的利害,如今既已見到祥瑞,勢必不會再讓祥瑞離開他的掌控,除非祥瑞離開他潁川郡。在這種情況下我想算計周虎,怕是難了……該死!』
心中暗罵了幾句,楊定皺著眉頭在廨房內來回踱步,平復著心情。
“少主……”魏馳訕訕地問候了一聲。
轉頭看了一眼魏馳,楊定長長吐了口氣,說道:“事到如今,我責怪你亦無濟於事……對了,你離開祥瑞公主身邊,是以什麼理由?”
魏馳訕訕說道:“我說……我先回葉縣,通知少主,讓少主去接她……”
“……”
楊定凝視了魏馳幾眼,旋即無語地搖了搖頭:“罷了,我親自去一趟許昌,看看……”
說到這裡,他稍稍一頓,問魏馳道:“公主來時,身邊有誰?”
魏馳連忙說道:“只有一名女官、兩名宮女,還有以高木、蔡錚二人為首的二三十名宮中衛士……其他幾人的身份,應該沒有問題,唯獨那個蔡錚,我懷疑他是主動跟隨公主而來的。”
楊定目光一凜:“是太子的人麼?”
“未必。”魏馳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看著不像。”
“……或許是三皇子的人。”
長吐一口氣,楊定陷入了沉思。
他忽然後悔‘請’那位祥瑞公主來對付那周虎了,目的沒達成不說,反而成為了他人棋盤上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