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朗滿臉鬱悶,唯有將求助的目光看向郡丞宋撰,希望這位上司能替他討回公道。
郡丞宋撰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旋即笑呵呵地說道:“陳長史雖言行失當,但我以為他也是憂心許昌,忠心可嘉,至於週上部都尉,上部都尉不顧兇險,親赴許昌,在下亦是佩服……不過在下有些疑問,據我所知,在兩個月前,上部都尉便派出五千縣軍進攻穎陽,足足二個月,不能攻克,前幾日,上部都尉親赴穎陽,一日內攻破城池,在下是否可以理解為,一直以來,上部都尉非是無餘力救援許昌,而是不願為?”
聽聞此言,荀異眉頭微皺,拱手說道:“宋郡丞……”
然而,還沒等荀異說完,宋撰便打斷了他:“在下想聽上部都尉來解釋這件事。”
見此,趙虞深深看了幾眼宋撰,笑著問道:“周某感覺宋郡丞有意針對我,不知我哪裡得罪過郡丞麼?”
宋撰淡淡說道:“上部都尉言重了,宋某隻是就事論事。”
“哦。”
趙虞恍然地點點頭,旋即淡然說道:“那就是宋郡丞故意要為難在下了……”
說到這裡,他看向宋撰的目光亦變得冷淡起來。
看著那道目光,宋撰忽然感覺到背後有股莫名的冷意,他皺著眉頭說道:“在郡守大人面前,請上部都尉慎言!”
“哼。”
趙虞輕笑一聲。
他早知道他親赴許昌的舉措,肯定會讓一些人感到威脅、感到不快,而他也不介意在奪取都尉一職時,除掉一些對他表現出敵意的傢伙,畢竟他最終的目的是控制郡裡,任何不服從他的,他都要慢慢收拾掉。——包括這個宋郡丞。
因此他也毫不在意與對方撕破臉皮,當場冷笑著就說道:“宋郡丞這話,讓周某想到了一則故事,相傳當年有一愚人,一日連吃四個餅不飽,直到吃第五個餅時,他方才感到肚飽,為此他感慨道,早知如此,就先吃這半個餅了。……想來宋郡丞,就是這個愚人了!”
“你……”宋撰面色微變,正要喝斥,卻見趙虞一改方才的口吻,冷冷說道:“我能一日攻陷穎陽,正是因為先前有五千兵卒為攻打穎陽而籌備了兩月之久,建立營寨,打造攻城器械,宋郡丞不分青紅皂白,欲斷章取義誣陷周某,請問宋郡丞是何居心?……若是我不願救許昌,我還會冒險前來許昌麼?!”
“……”宋撰面色發青,卻無力反駁。
不管怎樣,趙虞親赴許昌的行為,是他無法反駁的事實。
“好了!”
見趙虞一到就與宋撰、陳朗二人爭吵起來,李郡守當即神色不快地喝止。
見此,趙虞抱拳說道:“李郡守莫怪,非是周某惹事,而是有人故意針對……倘若李郡守應允,我希望與李郡守單獨談話。”
李旻猶豫了半晌,點頭說道:“好,你隨我到偏屋來。……荀異,你也來。”
“是!”荀異抱拳應道。
從旁,宋撰、陳朗二人面色微變,但也不敢阻攔。
片刻後,李旻便將趙虞、荀異二人帶到了偏屋。
在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趙虞後,李郡守沉聲問道:“周虎,莫怪宋郡丞,事實上我亦看不透你,我以為不肯救援許昌,但我也沒想到,你卻敢冒險前來許昌……你到底想做什麼?”
趙虞抱了抱拳,壓低聲音說道:“在下帶五百名前來許昌,只為在局勢糜爛之際,保護郡守殺出重圍……李郡守多次提拔我,待我不薄,周某無論如何都會保護郡守大人的周全。”
“?!”
李郡守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聽到這個回答,一時間驚得說不出話來。
不錯,從許昌接走郡守李旻,將其接到昆陽,同時放任叛軍攻陷許昌,這便是趙虞在‘魚與熊掌是否可以兼得’這個難題中,所想到的其中一個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