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看此人坐的位置,他就知道此人地位不簡單。
果然,荀異立刻就代為介紹道:“這位是宋撰、宋郡丞。”
聽到這話,趙虞挑了挑眉,朝著那宋撰抱了抱拳,解釋道:“宋郡丞莫怪,只因周某曾經受過火傷,面容大毀,此後便以假面示人……”
“哦。”
宋撰平淡地應了一聲,不管他信與不信,總歸是沒說什麼‘摘下面具看看’這種沒教養的話。
只見他沉吟片刻,正色說道:“上部都尉不顧我許昌局勢危險,親赴此地,宋某佩服,不過,上部都尉因何要羞辱陳長史呢?”
趙虞瞥了一眼陳朗,見後者面帶冷笑,心下頓時恍然:這陳朗先他們一步前來郡守府,肯定是向李旻、宋撰二人告了狀。
不過,這點小事又如何難得倒他呢?
只見他朝著李旻抱了抱拳,正色說道:“李郡守明鑑,此乃陳朗汙衊之詞!”
聽到這話,那陳朗頓時就跳了起來,指著趙虞怒道:“周虎,你敢做不敢當?當日可是你縱容手下,將陳某吊了一宿?”
說著,他面朝李旻,懇求道:“大人,您要替卑職做主啊。”
“……”
李旻不置與否地捋著鬍鬚。
平心而論,在得知陳朗遭受的經歷後,這位李郡守心中確實有些不快,畢竟陳朗再怎麼說也是他郡守府的長史,無緣無故被人吊了一宿,他作為一郡之長,臉往哪擱?
不過,考慮到這周虎親自前來許昌,李旻也不好過重地責罰,免得冷了這周虎的心。
想來想去,李郡守決定小懲一番,畢竟在他看來,周虎這個人確實需要時常敲打,否則恐怕會壞事。
想到這裡,他板起臉來,問道:“周虎,可有此事?”
一看李旻的神色,趙虞就猜到這位郡守並未發怒,很有可能只是想借機敲打他一番,可問題是,他此番前來許昌,可是抱著某個目的來的,哪會輕易就落了下風?
於是他正色說道:“李郡守,乃是陳長史假裝大人命令……”
“請問在下如何假傳大人命令?”陳朗憤慨道。
趙虞淡淡說道:“你當日不顧我昆陽的狀況,不聽我解釋,強行命令周某帶兵支援許昌,還說什麼,若是我不答應,你便代郡守大人削我職位,將我治罪……你這話就好比是說,在李郡守看來,昆陽終歸不如許昌,昆陽軍民亦不如許昌軍民……我相信李郡守絕不會區別對待。”
說著,他便將當時的情況講了出來,聽得李郡守心中一陣尷尬。
事實上,這位李郡守確實是有親疏區別的,看重許昌多過昆陽,可這種事哪能在公開場合說啊。
『這周虎……巧舌如簧,當真是山賊出身麼?』
暗自嘀咕了一句,李郡守咳嗽一聲,轉頭問陳朗道:“陳朗,是這樣麼?”
“我……”
長史陳朗又氣又急。
好在他還算聰明,沒敢說什麼‘這是您當日授意’,在恨恨看了一眼趙虞後,他最終替眼前這位郡守大人背下了這口鍋:“卑職心急許昌安危,是故在言語上有些……疏忽。”
見陳朗總算是還有腦子,沒有賣出自己,李郡守滿意地點點頭,不輕不重地說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多謝大人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