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石原手下有若干縣卒準備朝河裡的隸卒射箭,但卻被石原伸手攔下。
“軍侯?”
眾人不解地看向石原,卻見石原面無表情地說道:“如實向周部都尉稟告即可。”
他心中很清楚,若非某位黑虎賊首領的‘縱容’,這群隸卒怎麼可能有機會逃跑?
既然那周虎有意要促成這件事的發生,他又何必多此一舉、浪費箭矢去射殺那些逃逸的隸卒呢?
在石原等‘河岸駐軍’的放縱下,以彭復等人為首的數百名隸卒,有驚無險地遊過了沙河,懷著逃出生天的喜悅,跑向了他長沙義師的營寨。
“讓我等進營!讓我等進營!”
“我等亦是義師計程車卒……”
他們擠在義師軍營的營門前,叫嚷著要求值守計程車卒將他們讓出營內。
值守的義師士卒不敢做主,連忙來到充當中軍帳的草棚,稟告渠帥關朔。
“渠帥,有數百人在營外叫嚷,自稱是去年遭昆陽所虜的我軍士卒,希望進入營內。”
“什麼?”關朔一聽,立刻就皺起了眉頭。
按理來說,有數百名曾經計程車卒從敵人手中逃回,這理應是一件好事,然而關朔在得知這件事後卻是另外一個反應:壞了!要壞事!
要知道,他義師已與昆陽約定‘維持現狀’,而‘維持現狀’,自然也就意味著他得默許昆陽繼續奴役那數千近萬名義師俘虜。
而現如今,有數百名他長沙義師的俘虜從昆陽逃回他軍中,倘若他給予包庇,這顯然就違背了與昆陽那‘維持現狀’的約定。
當然,關朔並不畏懼與昆陽再打一場,但為了區區幾百名俘虜就‘撕毀’與周虎的約定,這是否是不太值當?
恨恨地吐了口氣,關朔沉聲說道:“傳令下去,莫要放入一人!叫他們在營外等候。”
“渠帥?”
前來報訊計程車卒滿臉驚愕:“那、那是我義師的弟兄啊……”
關朔滿臉陰沉地喝道:“誰知那當中可有昆陽人的奸細?”
那名士卒這才恍然大悟,領命而去。
隨後,關朔立刻請來陳勖,將發生於營外的事告訴了後者,只聽著陳勖滿臉驚疑。
昆陽對他義師被俘士卒的管控,竟疏忽到這種地步?
還是說……
思忖了片刻,陳勖皺著眉頭說道:“這恐怕是那周虎的詭計,想要一勞永逸地摧毀被俘士卒對我義師的信賴……”
“啊。”
關朔點了點頭,咬牙切齒般說道:“我毫不懷疑,今日晌午之前,我等就能收到那廝的密信,要求你我將那群俘虜送歸昆陽……”
“……”
二人對視一眼,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