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提著被子快步走向門口,趙虞瞥了他一眼,也不阻攔。
吱嘎一聲,荀異吃力地用顫抖的右手開啟了房門。
只見此刻在屋外,有三名男子環抱雙臂倚立在外頭,兩個分別在房門的左右站著,另一個則正面著房門,靠著一段木質的欄杆倚立著。
其中就包括那個身材非常魁梧的男人。
待注意到荀異裹著被子開啟了屋門,那三名男子下意識轉頭看向荀異,待他們看到荀異的扮相後,三人臉上都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荀異趕緊又把房門關上。
倒不是顧忌那三名男子,他是顧忌外頭,因為他方才僅僅只是掃了一眼,他便注意到在身在二樓,而底下的一樓大堂,來來往往有許多人,有男有女。
看那些男男女女的衣著打扮,顯然這不是什麼正經地方,至少不是他堂堂郡府督郵應該來的地方。
在權衡利弊後,荀異忍著怒氣回到桌旁,坐到了趙虞示意他坐的位子。
只見他狠狠瞪了一眼趙虞,旋即端著那碗茶水,咕嘟咕嘟地一飲而盡。
他真的是渴壞了。
見此,趙虞輕笑兩聲,又端起茶壺替荀異倒滿。
荀異咕嘟咕嘟又喝了大半碗,這才滿足地放下茶碗,旋即轉頭目視著趙虞,沉聲說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向你屈服!”
趙虞也不生氣,看著荀異輕笑著說道:“督郵好不容易活下來,何必無故挑釁呢?”
“好不容易活下來?”荀異愣了愣,起初並不明白趙虞的話,直到他回憶起昨晚的事,他這才明白。
他咬牙切齒地對趙虞說道:“你想我死在這裡,死在……死在那些女子的身上?”
“對啊。”
趙虞聳聳肩,比劃著手勢笑著說道:“郡裡所派的督郵,夜御十女亡於煙花之樓,這等奇事,我想頃刻間便會傳遍昆陽,介時,我想郡裡應該也不會多花力氣去追查這等醜聞吧?”
“你!”
荀異聞言大怒,不顧自己全身無力便伸手向趙虞抓來。
只聽啪地一聲,趙虞搶先抓住荀異的手腕,將其扣在桌案上。
倒不是說趙虞近兩年堅持習武,已經完全有了反制荀異這等成人的實力,只能說此刻的荀異實在是太虛了,以至於趙虞單憑一隻手就能將其制服。
而這,也是他今日並沒有讓牛橫在旁的原因。
因為不需要。
大概是趙虞用力有點猛了,荀異頓時吃痛地叫喊起來,只見他下意識地抬起左手捂住了吃痛了右手,然後就聽啪嗒一聲,裹在他身上的被子就掉落在地……
『這可真是……』
趙虞也沒想到會發生這一茬,下意識地瞄了一眼便立刻轉過了頭。
荀異亦是尷尬,顧不得其他,慌忙又將滑落在地的被子又撿了起來,裹在身上。
屋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
半晌,趙虞咳嗽一聲,強行打破了屋內的沉悶:“……督郵也莫要怪周某卑鄙,你回郡裡如何上稟,與我等數百人性命攸關,我雖不想加害督郵,卻也不會督郵這般簡單的離開。”
說到這裡,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紙團,放在桌上,目視著荀異正色說道:“簽下它,一切就當沒有發生過,否則,督郵逃得過昨晚,逃不過今晚。”
『……還來?』
聽到‘今晚’二字,荀異心中莫名地一慌。
他才不管他昨晚經歷的豔事是否是有些人夢寐以求,他只知道昨晚從第三名女子開始,他就在經歷痛苦的折磨……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