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皇帝又忍不住補充一句:“難不成你還真惦記著他?”
“您別總曲解我的話。”荷回張口為自己辯駁,“您知道,我沒這個意思。”
見她一副委屈的模樣,皇帝立馬改口,“是朕的不是,朕不該同你說方才那句話,可這也怪不得朕。”
他倒是會推脫責任,荷回:“這是怎麼說的?”
皇帝嘆口氣,坐在她身側,只得將一直壓抑在心底的話告訴她。
“因為朕有陰影。”
此話一出,荷回便更不明白了。
皇帝這樣視一切為無物的人,什麼能成為他的陰影?
她以為會是他戰場殺敵險些遇險之類的,沒成想卻聽他道:
“你最開始接近朕,原本就是因為將朕認成了淨兒,同朕好,也並非自願,你可還記得,你沒認出朕身份之前,對朕是如何百般撩撥的?”
“朕每次想到,你討好的不是朕,而是朕的兒子,心裡便總是不是滋味兒。”
“更何況,白日裡能瞧見人時,你還不止一次地湊到淨兒跟前說喜歡他。”
這樣親密的話,她對自己也就僅僅說過一回罷了,對他卻不知說過多少次。
如此這般,他心中不平衡,也屬尋常事。
荷回聽他說完這些話,整個人已經有些呆住,他沒想到兩人已經到了如今這地步,他卻還將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記得這樣牢固。
最重要的是,被他這樣一說,她竟覺得,好像當真是自己的錯一般,是她喜歡上他喜歡得太慢,以至於叫他受了委屈。
“從前的事,您就別提了吧,這時候拿出來說,又有什麼意思呢,我對小爺的那些話都不是真心,您就別醋了吧。”
聽見‘不是真心’幾個字,皇帝心中一時間無比熨貼,同時一伸手,將荷回攬到自己懷中坐著,得寸進尺地問:
“對他不是真心,那對朕就是了?”
荷回全然不知兩人的話題是如何拐到這上頭的,但還是點了點頭。
她瞧見皇帝的眼睛亮了亮,抱著她嘆道:“好孩子。”
“既然喜歡朕,那你還當真再捨得出宮去?”
荷回頓了一下,抬頭,撇了撇嘴道:“原來繞了這麼一大圈,您是在這裡等我呢。”
她語氣不自覺帶上一股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嬌嗔,“還是做皇帝的,這般算計小姑娘,叫人怎麼說。”
皇帝喜歡她這麼同自己說話,像是羽毛似的,一個勁兒地在他心尖兒上掃。
“還不是因為這個小姑娘太過叫人操心,左盼右顧的,這也怕那也怵,總是要人推著才往前走,朕不一步步逼近算計著,可怎麼成?”
這話叫荷回一時沒了言語,手指在剛換好的鴛鴦被上不自覺扣弄著。
皇帝輕拍著她脊背,道:“朕知道你在怕什麼,如今朕明明白白告訴你,你擔心的情況,斷不可能發生。”
荷回停下動作看他。
皇帝:“如今宮裡已經知曉咱們的事,紫禁城你是出不去了,既如此,還不如好好待在朕身邊,做朕的皇貴妃。”
荷迴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沒有說話。
皇帝也不腦,輕輕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