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
▍是我喜歡他、是我主動追的他!
這個認知讓費騫心中酸澀不已, 但他沒有反駁,而是像從前的每一次跟舒家清告別時一樣,溫柔又細心地說:“好,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任何事都給我打電話。”
舒家清錯開視線,不與費騫對視,但他還是能夠感覺得到費騫此刻正用自己那深沉又灼熱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
這種被注視的感覺讓舒家清不安, 他有些慌亂地按下了駕駛位旁邊的開門按鈕, 用自己的這個舉動無聲地催促著費騫快點下車。
安靜的車廂內, 開門按鈕被按下的那一點點聲音都顯得異常刺耳。費騫說了句“那我先走了,再聯系”之後, 便兀自開啟車門, 下了車。
舒家清安靜地坐在車裡, 默默地看著費騫下車之後走到不遠處的共享單車停放點、隨便找了輛單車掃開碼, 然後便騎上離開了。
舒家清又坐著看了一會兒, 直到費騫的背影已經徹底消失在了拐角的路口之後,這才開啟車門也下了車。
他的車停在一棵大梧桐樹下, 而從駕駛室出來恰好人就走在了樹下, 所以從車頭正對的方向往這邊看的話, 是看不到這裡有人的。
舒家清下車之後鎖好車,轉身伸手拉了下車門以確定車子是否鎖好, 然後才邁步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舒家清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女聲從自己身邊不遠處傳了過來。
“怎麼辦啊?事情現在鬧得太大了!你當初不是這麼說的!”
是溫安語。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但仍能聽出那語氣裡的焦灼。
“敬舟,你想想辦法, 我不想再讓事態更嚴重了!現在費騫和家清都已經不敢住學校了, 昨天我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還聽到有同學說要在校園裡請願, 讓老師強制他們去抽血、公開化驗結果,證明他們沒有艾滋病……”
“我真的快崩潰了!就算費騫對我沒意思,他也不是壞人,何況舒家清還拿我當朋友……我真的……”
溫安語越說聲音越大,好像已經處於了崩潰的邊緣。而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適時地說了什麼安撫她,溫安語才像想起來了什麼似的猛地住了嘴。
她舉著電話緊張地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才重又快步向前往教學樓裡走去。
在她身後,那棵高大茂密的梧桐後面,她沒有看到的是舒家清將整個身體緊緊貼在樹幹上,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敬舟……何敬舟……
難道一切傳言都是何敬舟在背後推波助瀾?他和溫安語兩個人聯手?他們是什麼時候有交集的?
舒家清猛然想起寒假那次一起出去玩,那是他知道的唯一一次何敬舟跟溫安語兩人有過接觸的場合。
隱隱約約的,他好像還記得那天他們所有人都從ktv的包廂裡出來之後,溫安語確實是跟何敬舟走在了最後,並且兩個人還湊在一起隱隱密密地說了很久的話。
或許那一次之後兩人就互留了聯系方式?舒家清猜測著,所以何敬舟雖然人在燕城上學,但卻透過溫安語而熟知這裡發生的一切。
再想一想整個傳言開始爆發之後溫安語對待自己和費騫的態度——明顯的疏遠和畏懼——剛開始的時候,舒家清沒有多想,以為溫安語也是和其他大多數同學一樣,是忌諱同性戀,可現在、在聽到了那樣一席話之後,舒家清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也許溫安語那樣的表現不是畏懼、而是歉疚。
出於一個尚有良知的人在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可能傷害到其他人之後所會産生的再正常不過的反應。
並且,聯系一下高中時期何敬舟跟費騫之間的關系,就會覺得這一切事態的發展也並非毫無根據。甚至,也許是那個時候何敬舟就想過要透過這樣的方式來搞費騫,只不過當時舒暉跟何悠的關系尚未最終確定,所以他做事終歸是有所收斂的。
可是現在,何悠都已經被舒暉帶著以妻子的身份見過所有的舒家長輩了,並且兩個人也已經住在一起了。何敬舟肆無忌憚地搞出這麼一場風波,難道就是為了讓費騫在學校裡面抬不起頭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其實的真實目的根本不是這個,而是……
越想,舒家清越覺得後背上竄起一陣密密麻麻的冷意,激的他手臂上不由地竟出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
怎麼辦?舒家清焦急地想,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告訴費騫,然後讓費騫跟自己一起想辦法。
……算了,還是等上完今天的課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