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月清還沒醒,外頭的門卻已被手下敲響了。
“二公子?你在嗎?”詩畫惦記著昨夜探來的事,敲著門問。
談槐燃抬眸,沒聽出這是誰,裡間卻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湛月清醒了。
“談槐……”微啞的嗓音響起,“過來……”
……
屋外,詩畫等了一會,才見到門被開啟。他嘟囔著抬頭,“你怎麼睡這麼晚啊,不去藥局嗎……啊!陛下!”
詩畫連忙一跪,他只知道月府是湛月清的府邸,卻不知談槐燃也會來這裡休息。
“平身。”
湛月清給自己準備的房間極大,一半黑,一半粉,黑的那半是他覺得談槐燃會喜歡的東西;粉的那半,是他的醫書。
如今,書桌邊,湛月清坐在談槐燃懷裡,不解的看向詩畫:
“今日是休沐日,我去藥局做什麼?又沒漂亮的木頭看,倒是你,大中午的找我做什麼?”
詩畫一言難盡的看了眼他這滿面春風的樣子,忽然覺得這蘭魁還是湛月清來做比較好。
他披了件對他而言極大的白衣,眼下浮著一點縱欲過度的黑眼圈,可抵不住那張美人皮的臉著實好看。
那點黑眼圈蓋不過他的姿色。
——仗著全屋地龍就不好好穿衣服!談槐燃不動聲色的在書桌下掐了下湛月清光滑的腿。
睡袍,容易探索。
桌下,湛月清咬牙,赤裸、布滿吻痕的腳尖踩上了談槐燃的皮質長靴。
掐什麼掐?!
“上次那個霜降,你還記得吧?”詩畫也不再多話了,怕他不記得,還特意加了句,“就是你在杏林大比裝病時,跟著我來找你的那個!”
他說話速度太快,湛月清本能的要讓他閉嘴,卻沒想到談槐燃已聽到了。
他緩緩轉眸,看著湛月清。
裝病?
湛月清:“……”
湛月清後背冷汗立出,表面卻還很鎮定,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哦,是他啊?他怎麼了?還沒出帝京嗎。”
談槐燃心裡生出一點怒氣,看著他雲淡風輕的樣子,差點氣笑了。
還說他利用他?湛月清這不也騙他了?
“沒出,”詩畫低著頭說,“他說你給錢太痛快了,打算再為你潛伏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給你更有力的情報,好報答你。”
湛月清一怔,卻笑了:“他還真是不怕被談明止發現……啊?”他語氣詭異一頓,又踩談槐燃一下,嘴上卻找補道:“等等,他又聽到什麼了?”
詩畫低著頭,看不到他們的動作,談槐燃眯起眼睛,咬住了湛月清的耳朵,輕聲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聲音,道:“你又和他一起做什麼了?”
湛月清眼尾一紅,白了他一眼,意思是我說正事呢你別掐了。
談槐燃被那勾絲的一眼看熱了,閉了閉眼,暫時放過了他。
“他說談明止給雁西發了一封信,但沒看清具體的,只有些‘死啊’‘活啊’‘母親’什麼的——他還看到談明止一直都在和飛燕閣的成生在一起。”
詩畫聰明的低著頭,說:“成生這個人,我見過,他嫌貧愛富,屠殺了全家一百二十五人,卻在衙門上以一副受害者姿態為自己逆轉了百姓風評……三年前,假燭飛燕見他天賦異稟,就把他納入了閣中。”
湛月清一頓,“我知道了,還有別的嗎?”
詩畫搖搖頭,還是沒敢抬頭,不知是不是怕談槐燃,“沒有了。”
“那退下吧。”談槐燃終於說話了,薄唇一動,目光卻在詩畫身上頓了一瞬。
詩畫點點頭,退了出去。
房中沒有旁人了,談槐燃放任自己將下巴擱在他肩上,“他的話不能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