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7一句話也不敢說,沉默裝死。
“……沒事,”湛月清站起身來,卻好像有點站不穩,眼眶也微紅了,“師傅,令牌……令牌借我。”
他這模樣實在不對,時忍冬不敢讓他去,可湛月清忽然抬眸,看著他。
“師傅,我要去,你別管我……我保證,我不加入飛燕閣。”
好似在短短時間裡受了巨大的打擊,湛月清心髒驟然悶了起來,可神智卻前所未有的清醒——
……是他害了談槐。
薛夫人之事他完全不知,可看談符的模樣,她應該早就知道自己的母親還活著,所以他們姐弟的關系才不如外界傳言。
明君變暴君最好的辦法便是一舉成名——如何成名?
001選擇了,讓談槐弒母。
談槐為了矇蔽系統,只好將薛夫人藏了起來,從此不再提這個人,只讓世人以為他真的弒母。
可他的出現打亂了這一切。
初見時,他用了薛夫人的把柄來威脅談槐。
燭飛燕和談槐燃又是敵對關系……
談槐不知來龍去脈,只以為薛夫人的訊息真的被透露,才匆忙出城?而後中了飛燕閣的陷阱嗎?
那薛夫人還安全嗎?
湛月清也有些猜不透了,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拿走了時忍冬的令牌,出了門。
外面還在下雨,天際時不時劃過驚雷。
杏林院中一片黑暗,他望著街道,望著路邊的金合歡樹,神色迷茫。
鬼使神差似的,湛月清想起了談槐現代的母親,他們的媽媽。
那當真是極溫柔的一個女人,一身錦衣,半長的頭發,手指上布滿薄繭。
他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初二。
他被談槐拉進家裡去,才見到了她。
那也是個雨夜。
媽媽捲起了他們濕淋淋的袖子,為他們吹幹頭發,還給他們每人泡了一杯熱巧克力。
湛月清捧著巧克力,乖乖的喝著。
談槐已喝飽了,困得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像只大狗,四仰八叉的倒著。
“小清,喝好了嗎?”談母笑著坐到了他的身邊,手裡還提著個醫藥箱,神色卻隱帶憐惜。
湛月清急忙點點頭,把剩下的熱巧克力放在了桌上,拘謹的看著她。
“月清。”談母抬起他的手,溫潤的手指摸著他的手腕。
湛月清一怔,低頭一看,才看到自己手上那些磕磕巴巴的傷痕,連忙將手伸了回來。
可談母卻不容置疑的把他的手拽了回去,溫聲細語道:“這是怎麼傷到的呀?”
她的聲音溫柔得很,湛月清莫名的紅了眼睛,又想起書本上那些媽媽。
“……沒、沒事,”湛月清低著頭,嗓音很低。
從未有人這樣對他。
談母愛屋及烏,又拿過醫藥箱,給他細細的處理著傷口,而後半蹲下來,小聲說:“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