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考上?沒關系,過來摸摸我們的孩子……”
湛月清鬼使神差的走進去,低頭一看,那‘孩子’是條幼狼,朝他咧嘴一笑。
湛月清活生生被嚇醒了。
他額間全是冷汗,整個後背都濕透了。
這實在不是好兆頭,湛月清扶著床榻,腦海裡卻又閃過夢境裡他被談槐抓著咬的畫面,他想逃不了,好不容易從談槐身下爬出來了,卻發現榻邊不知何時多了柵欄……
真是活見鬼了。
“……來人。”湛月清收回扶住床榻的手,擦去冷汗,“給我換個顏色鮮亮的被褥,別用玄色了。”
下人領命而去。
湛月清心有餘悸,看向了不遠處那身緋色的長袍……
唔,今天應該會宣佈婚約罷。
那他就穿紅色好了!
今夜的宮宴選在了皇宮裡的玄清殿,此殿寬廣精緻,雕樑畫棟,場中安置了足以容納百餘人的桌椅,為了雅緻,還擺了不少的花盆。
這場宮宴同往日裡的不同,是為‘謝福宴’。
每逢天子從善恩寺祈福歸來,皆會擺上這樣的排場,將每樣菜都取一些,燒進祭臺,來朝上天做個面子,當作‘謝福’。
而受邀的大臣們則可帶著妻女前來,互相認識。
聖上還沒來,殿中吵吵鬧鬧的,倒也沒有平日裡那般嚴肅。
君太師帶著妻子去了別處,會見旁人,君羽書便帶著湛月清擠進了少年人的圈子。
“去年好像四十來個吧,今日怎麼這麼多?”君羽書一身錦衣,有點疑惑的拽住一個半瘸少年,“學義,你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多人不?”
呂學義比他小些歲數,前些天摔斷了腿,現在被他一碰,連忙嗷嗷出聲:“哪裡就這麼多人了?還有好幾個大人都沒來呢……哥!我嘞個親哥啊,你別拍我腿……傷筋動骨一百天!”
湛月清垂眸一看,這少年腿上果然打著繃帶。
這席得多好吃啊,摔成這樣也要來吃?湛月清無奈笑了。
他笑時並未收聲,雖然很輕,但還是被呂學義聽到了。
“誰?誰笑我?!”呂學義當即警惕,左看右看,只看到了一張張少男少女憋笑的臉。
呂學義今日穿了身淡粉色長袍,左腿卻包得像個腫大的豬蹄,誰見了都覺滑稽。
湛月清:“……”
這是屬順風耳的?
“你這狗樣誰見了不笑?”紀鴻鵠笑嘻嘻的聲音響起,像只大雁似的撲來又拍了下呂學義的腿,驚訝無比:“喲,還挺真!這次不是為了逃課了?”
“胡鬧,回來。”紀墨玉冷冷的揪回他。
“他看著是真傷,”湛月清開口了,“鴻鵠,你別碰。”
紀鴻鵠一聽,立刻驚訝的抬頭一看,“君二!你也來了?!”
呂學義大抵真是順風耳,敏銳聽到他開口,當即張牙舞爪撲去,還以為是自己以前的玩伴,“就是你方才笑……”
他撲了一半兒,發現是個生面孔,聲音當即一轉,“等等,你誰?!咱們京中十一子裡何時多了個……啊啊啊你倒是扶我一把——”
湛月清眼睜睜看著他倒在自己面前:“……”
呂學義:“……”
“你為什麼不扶他?”有個少女呆呆的開口了,“他不是都叫你扶了嗎……”
“哎呀!”君羽書揪起呂學義,“這是我弟弟,君家君月清,前些日子才從廟裡回來……”
眾人霎時一頓,數十雙眼睛都看向了湛月清。
湛月清渾身一毛。
“就是那個矇眼辨藥緋衣帶、把秦瑞踹得回家嗷嗷找他哥哭的那個君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