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畫的手一僵,卻拂開了茶杯,按動了桌邊一個開關。
“你倒是七竅玲瓏……罷了,告訴你也無妨,你聽過飛燕閣的傳說嗎?”
隨著小型機括聲響動,面前的茶桌竟然緩緩分開,升起一副棋面。
只是不同於尋常的棋子,這副棋,有三種顏色。
紅、白、黑。
黑白的棋子看上去油潤光滑,顯然被人常常使用。
而那枚紅子……
湛月清瞳孔一縮。
整副棋面裡,只有一顆赤紅的棋子,幹燥冰冷,像是新加的。
詩畫摸出一枚白棋,緩緩道:“太子七歲時,民間忽然興起一個奇怪的組織,名喚飛燕閣,國庫裡也不翼而飛一萬兩白銀——先皇震怒,下令徹查,後來查到了當時年僅七歲的太子身上。”
湛月清眉頭一挑,“你是說談槐燃?”
“談槐。”詩畫笑了笑,“他那時還叫談槐。”
湛月清眼眸動了下,蹙眉思考。
若是談槐身帶系統,那七歲就搞到一萬兩白銀也不是不可能。
開掛了啊。
可談槐燃不是說他的是壞系統?
他想了想,“詩畫,你的意思是,飛燕閣曾經的主人是談槐?那現在的是誰?”
詩畫點點頭,又在棋盤裡加入一顆白子。
“現在的閣主,名喚——燭飛燕,他在談槐年少時,是他的好友,但後來……”
他語氣一頓,竟笑了:“後來燭飛燕覺得談槐人生過於順遂,在談槐十五歲時,和他分道揚鑣了。”
這是什麼理?湛月清眸光迷惑起來。
那是未來的陛下,深受寵愛的太子,燭飛燕說丟就丟了?
還是說,燭飛燕知道了談槐燃以後的命運?
“你聽過陛下年少時的事麼?”詩畫忽然又說:“你想象不到,他前十五歲能有多順,順到令我也曾心生忌恨。”
湛月清微微挑眉,“能有多順?”
“他出生時漫天吉兆,前腳出生,後腳太子之位的聖旨便昭告天下,周歲宴上,先皇甚至將玉璽也擺在了他的面前,讓他抓著玩。”
湛月清:“……”
湛月清頓了頓,腦海裡卻迷迷糊糊閃過一個畫面——
“乖,把藥喝下去,玉璽也給你砸著玩。”
……他原本還覺得那天是幻覺,畢竟玉璽多貴重啊,怎麼可能有人拿來哄他喝藥,還砸著玩。
原來這就能叫順了?
“後來他十二歲從了軍,一直到十六歲才歸朝,這四年裡,他戰無不勝,甚至有好幾次天災都被他完美避過……就彷彿他能預知似的,而敵軍們卻損失慘重。”
詩畫又一次的開口強行扯回了湛月清的思緒。
湛月清皺著眉頭,低頭瞧著棋面,談話間,詩畫已將棋局布得錯綜複雜。
那枚紅棋,卻遲遲未動。
“直到雁北之戰,才敗了?”湛月清想起了之前時忍冬的話。
“不錯,”詩畫看著他,“那一戰後沒多久,先皇便因病駕崩了——太子談槐順利繼了位,卻性格大變。據說他弒母的那一夜,下著雪,長公主沖進大殿裡,赤紅著雙眼,一腳給他踹暈了幾天。在這幾天裡,他一直說著胡話,他說他失去了三個人……醒來後,就有了舉世皆知的‘瘋病’,成了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