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湛月清怔了下,那不是他被綁架的地方嗎?
談槐燃和他說,那是條老街,沒什麼人住,但有個廢棄了的城口,可以從那裡出城。
可城外有條河,裡面養了許多兇惡的守城魚,只在夜晚某個時刻才會沉睡。
上次,他遲遲沒能被飛燕閣帶走上船,便是這些魚的功勞。
想到上次聞到的腐臭味,湛月清皺了皺眉,當即轉道大理寺。
大理寺、刑部、督衛司,三者一起被稱為三法司。
為了矇蔽系統,不讓系統得知他真正的勢力,談槐燃將朝中分成了兩半,每天上朝兩次。
白日上一次朝,夜間上一次內閣。
他重用的朝臣全在內閣,而外朝則是給沒什麼實權的臣子,日日同他扯些雞毛蒜皮的事兒,比如誰家孩子要賜婚啦、誰家和誰家打起來了請陛下嚴懲、陛下你最近幹的xx事有傷天和……
總結,給自己找事,給別人找事,給陛下找茬。
談槐燃求之不得,順勢該打打,該罰罰,每日還拿著些血腥恐怖的玩意上朝玩,當作暴君怪癖。
這些,談槐燃這兩天都當故事哄湛月清睡覺說。
但湛月清過目不忘,過耳亦如此,便記住了不少。
他記得大理寺卿元辛夷是有資格入內閣的朝臣之一,是談槐燃的人。
大理寺中,正殿牌匾高懸。
元辛夷坐於主位,一身墨藍長袍,面上一派嚴肅,隱隱帶點擔憂。
時忍冬已看了一個多時辰了。
“院首大人,可瞧出這藥粉的成分了?”元辛夷皺眉問。
時忍冬撚了會藥粉,複又抬頭,“帶我去看看那些屍體。”
元辛夷嘆息,“恐生疫病,屍體已全都燒了。先前仵作都看過了,說沒有什麼外傷,和這藥粉沒有什麼關系。”
時忍冬老臉一皺,一副元辛夷是蠢貨的樣子,“那把仵作叫來,我問幾句。”
元辛夷的階品比他低,心底又尊重時忍冬,便當即令人傳話,去喚仵作。
只是仵作沒來,給湛月清傳話的人先小跑進來了。
“院首,你小徒弟在外面,說遇到不懂的書了……”
時忍冬一驚,面色卻緩了緩,“讓他進來吧。”
元辛夷眼睜睜看著時忍冬的臉色溫和,不由得對來人産生了好奇。
湛月清令暗衛等在外面,自己先進來了。
原以為屋內人不多,時忍冬才讓他進來,沒曾想一進去,便見到殿內有十來個人。
“……”湛月清瞬間社恐發作,腳步頓了下,他該進去嗎?
“過來罷。”時忍冬朝他招手,“正好缺個磨藥粉的。”
一瞬間,湛月清如芒刺背,殿內人都看向了他。
他怔了下,發現安王談明止也在。
有一道格外熾熱的目光便是從談明止身上傳來的。
刑部尚書秦濘眯起眼睛,摸了摸八字鬍,看向時忍冬,“這就是你那小弟子?”
時忍冬頭也不抬,“打架的事兒過去了,你一把年紀了和小孩計較什麼。”
打架?湛月清敏銳聽到了這句話,忽然明白了面前這個老者是誰。
秦瑞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