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眼前的鐵皮罐頭甕聲甕氣地衝自己喊,楊忠也認出了是魚天愍,連忙換了身位方向,努力向其靠攏。
“擒此賊將!”
好死不死,這聲大喝在混亂的戰場中被撫軍將軍元顯恭聽到了,這宗室子倒有些膽氣,率領著手下兵卒向楊忠和魚天愍撲殺了過去,聞言的東魏士卒紛紛努力讓開道路。
“來得好!”
忍耐多時的楊忠見來了條大魚,忍住肋下之前被長槍戳的生疼,勇力勃發,兩向對沖之下,幾乎眨眼間,便順著狹窄的通道衝向撫軍將軍元顯恭。
“死!”
元顯恭衝的太快,脫離了親衛的保護,楊忠瞅準時機,左手盾牌格擋住元顯恭手中的劍,右手一刀劈中了元顯恭的臉,鼻子登時被削掉了半截,元顯恭一聲哀嚎還沒停,楊忠扔掉盾牌,左手劈手拎開他的兜鍪護頸。
刀光閃過,撫軍將軍元顯恭命喪當場。
與此同時,白袍軍後續兩營的重甲步兵開始登上城頭,戰場的天平逐漸逆轉。
城頭的鏖戰,並未隨著元顯恭的死而結束,雙方在城頭繼續拉鋸了足足一個時辰,最終,東魏軍挺不住了。
缺乏訓練又從未打過大戰的東魏軍新兵到達了崩潰的邊緣,任憑楊津如何呵斥斬殺,都不再聽從命令堅守城頭,大批大批的新募兵扔下武器開始逃竄。
兵敗如山倒…
楊津絕望的扔下了手中沾著逃兵鮮血的寶劍,看著越來越多的白色身影占據城牆。
滎陽和定州不一樣…他計程車卒不是久經戰陣,對抗過柔然人和六鎮兵的北路軍,僅僅是一批在不久前還是農民的所謂“禁軍”。
任由楊津有再多的守城經驗,在白袍軍不顧傷亡的猛攻面前,也支撐不住了。
滎陽城,破了。
戰火硝煙尚未消散,就在這座城樓上,楊津與元顥相見。
“楊津,今天你死而無憾吧?”
元顥看著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的楊津,恨恨地問道。
這其中還有一段恩怨,當年西征大軍的兩位統帥被楊昱坑得不輕,後來高平之戰故意讓楊昱死在了戰場上,就此與楊家結下了樑子。
後來齊王與楊椿爭奪關中的最高指揮權,在元冠受的驅虎吞狼之計後,楊椿黯然下臺,楊家為了報復,楊津給朝廷出主意,讓北海王元顥去相州任刺史。
相州刺史要直面葛榮的二十萬六鎮兵,誰去上任誰死,元顥磨磨蹭蹭,一個月都沒到任,後來河陰之變爆發,元顥光速跑路去了南梁,今天俘虜了楊津,自然是新仇舊恨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