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看?”秀吉是問向淺野長政的,他此前對尹達家在利府城發動兵亂之事頗為不滿,但是也知道須田伯耆之事太假了根本不足為證。
因此他說道“左京大夫儘管可以自圓其說,不過其嫌疑並不能洗淨,事後被發覺之後更有人在利府作亂,說沒有他提前的佈置恐難以相信。”
“此事已經由安房守認下,況且事後左京大夫攻略葛西一揆甚是用命,家臣戰死16人,麾下武士戰死百餘眾,若是真的勾連會這麼用命嗎?”
這是秀家第一次與淺野長政保有相反的意見,也是秀家第一次直接與淺野長政當面反駁。
秀家看著各持己見的兩人眉頭挑了一下,覺得兩人可能是在對尹達家處置的安排上有所矛盾。
從兩人的表現來看,淺野長政是較為真實的戰線了差點性命不保的表現,而秀家之後的種種表現,則讓人覺得和尹達家做了一些交易。
其實這一切都是秀家提前與淺野長政商議好的,秀家在知道左竹義重的情況之後,便敏銳的發現了可以操作的點。
秀家打算將尹達和左竹一起改易,因此向淺野長政詢問是否有轉封茨城30萬石的想法。
其實淺野長政此刻的阿波知行18萬石,算上靛藍的貿易一年可以收入8萬貫有餘。
不過靛藍這個東西,提取自植物,沒道理阿波以種茨城就不行啊。茨城本身知行34萬石,幾乎是阿波翻倍。
若是大規模種植靛藍等經濟作物,收入絕對比阿波要多的多。茨城大部分地方都是平原,也比阿波適宜種植的多。
唯一的問題就是茨城遠離京都,不過以秀吉的個性,即便是親族的淺野長政都很難在四國獲得加封了,此刻以阿波換來一處加封是不錯的選擇。
因此兩人一拍即合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迷惑秀吉。
事實上淺野長政在利府城嚇的險些丟了兩魂五魄的,秀家如果想要其對尹達政宗輕拿輕放也必須要作出補償。
“父親大人,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我覺得尹達家若是著呢要反,小田原之戰後是最好的時候,彼時奧羽權利真空,我也尚未轉封關東。
可是尹達家非常順從的讓渡出2/3的領土,怎麼看都不是要生二心的模樣,再說當初72萬石表高不做動作,如今23萬石要反了也有些疑乎常理。
最後對於父親來說,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明年的徵明嗎?此時既然尹達政宗已經用一揆眾的人頭證明了自己,再因為懷疑他而掀起奧羽三平定是否值得呢?”
秀吉不得不承認,秀家每一句話都說道自己的心窩裡去了,但是眼下不能作出表態,只能對著他們說道“此事等尹達政宗上洛自辯之後再定。”
隨後便將話題扯到了左竹義重身上,這一次依舊是秀家唱紅臉,淺野長政唱白臉。
淺野長政此前本就負責關東的檢地,便說南方三十三館的領主大多是忠厚老實之人,左竹家痛下殺手有違道理。
而秀家則扯出道德的大旗,藉口行方、鹿島兩郡豪族難治,表示左竹義重也是無奈之舉,眼下掌控了整個茨城也能為秀吉盡心輔左之雲。
秀家連著幫左竹和尹達家說話,再加上秀家在奧羽平定時候對左竹義宣、尹達政宗的庇護,讓他們賺取軍功好功過相抵,都讓秀吉對秀家和尹達、左竹兩家的關係表示懷疑。
因此漸漸地的對兩家的處置想法也有了變化。
他詢問起今日一同列席的豐臣秀次和小笠原秀貞,想要聽一聽兩個“兒子”的想法。
豐臣秀次因為此前吾妻城的事對尹達家沒有好感,但是對於自己年紀相彷的左竹義宣感官不錯,因此幫左竹義宣說話,職責尹達政宗內通一揆。
而小笠原秀貞恰恰相反,他說道“父親義仁、義、孝治天下,如今左竹家作出這種不仁不義之舉,若是不加以處置如何號令天下諸侯呢?”
而對於尹達政宗,他則既表示了懷疑,也表示了對其證據矛盾的質疑,總之一句話:不做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