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本來人人都有戰功的局面,非要因為你們的一騎討在這邊看戲,邊上另外的方陣可都在殺敵立功呢?
剛剛礙於規矩我們不好做啥,只能乾瞪眼看著。現在你們先破壞了規矩,我還和你講道理?
豐臣家的軍勢直接一擁而上,將這隻成田軍側翼的軍勢一口吃掉。
然而恰在此時我們的主角穴山信忠卻直愣愣的立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同僚從自己的身旁越過。
如果說剛剛騎在馬上殺人好似遊戲的話,現在近距離連殺兩人,鮮血直接染紅了他的臉龐和衣甲,這麼殘酷的死法讓這個與秀家同年的少年情緒有些崩潰。
剛剛的他還在戰鬥中,腎上腺素激增還沒有感覺。如今腎上腺素褪去,冷漠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個人和哭嚎著被自己人拖回去的兒子。第一次殺人的他,產生了應激反應,居然不知道接下來要幹嘛。
好在是秀家派給他的兩個武士叫醒了發愣的他,在誇耀了他一番後,讓他上前親手割取自己的“戰利品”。
是的,周圍穿過去了無數的人,卻沒有一人敢對地上的兩具屍體動手,這是屬於穴山信忠的榮耀,需要他親手割取。
如果說剛剛持槍戰鬥他還能當做平常訓練那樣,因此動作比較熟練的話,如今蹲在地上割取首級他是真的受不了了。
在夥伴侍從的催促下,他木訥的蹲下來用肋差割取橫田大學的首級,但是還未流盡的鮮血又染了他一身。
穴山信忠望著割到一半的首級,頓覺胃裡翻湧,歪頭扭向一邊去吐了。
雖說穴山信忠的初陣早就過去了,但是今日這一戰對於他而言或許才是真正踏入武士大門的初戰。
恰逢此時戰鬥已經結束,成田軍計程車氣幾乎是一觸即潰的,後面的大部分時間宇喜多軍都在周圍抓俘虜。
俘虜們被綁住雙手,連成串的被帶到一起,接受秀家的檢閱。
恰逢此時在兩名同伴的護衛下,穴山信忠終究是完成了自己的“成人禮”,提著兩個首級滿身是血的走回自己的陣中,甚至連自己的馬都忘了騎。
宇喜多家的武士看到穴山信忠的模樣雖然有些好奇倒也沒有多問,倒是被俘虜的成田家足輕看到血人一樣的穴山信忠,驚恐的喊著“赤鬼,地獄來的赤鬼”,然後惶恐的聚集在一起想要互相安慰。
“他們在叫你赤鬼呢,勝千代。”聽到成田俘虜的叫喚,跟在他身後的武士叫了一聲自己的夥伴,可是回應他的只有沉默。
穴山信忠就這麼木訥的走到秀家面前,低頭望了望自己的首級,抬起被敵人鮮血染紅臉龐,緊張的吞嚥了一下自己的口水。
他的喉嚨好似被堵住了一般,幾次開口想要說話卻都沒有發出聲音,直到最後突然對著秀家高聲喊道“殿下!勝千代得勝而還,斬獲成田大將橫田大學及其子首級兩枚,請殿下檢閱。”
此時的秀家已經從馬上下來,坐在一個馬紮上前面放著一個木遁作桌子,旗本眾們加緊拉起幕府的帷幕,為秀家勘驗首級做準備。
穴山信忠老遠的走過來時候,秀家就已經注意到了他,在勘驗完眼前武士的首級後,就叫停了後續的勘驗,等待他的到來。
誰承想他走到秀家面前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卻在秀家準備先開口的時候音量拔的老高嚇了秀家一跳。
但是秀家很快穩住了心神,從他手上接過了這兩個未經擦洗佔滿血舞和黏湖湖未乾血液的頭顱。
其實到秀家這個身份,首級勘驗的活計已經用不著他親自來做了,他只需要穩坐中軍,自有軍目付替秀家勘驗。
再說就算給秀家勘驗他也不認識這首級究竟是不是本人啊!
可是面對穴山信忠秀家卻親自接了過來,雖然不認識“他們”兩個,但是依舊作勢勘驗了一番後交給一旁的軍目付,對著穴山信忠誇讚道“很好,做的不錯,不愧是武田氏的後裔。”
穴山信忠對於秀家的誇讚並沒有給出一個反應,冷漠的謝了一聲之後轉身欲走。
“勝千代...”秀家看著有些迷惘的他,怕這個孩子因為今日的殺人就此廢掉,思考了一下後叫住了準備離開的穴山信忠。
“過去讓你繼承穴山的姓氏不僅僅是因為你的父親是穴山梅雪,更因為我覺得你還沒有資格繼承武田這個姓氏。
但是今日你的表現我非常滿意,我認為你以及足以承擔起武田這個姓氏了,這也是你父親和母親多年的夙願。
武田大膳的通字喚作太郎,這也是歷代武田氏家督的通字,我相信如今的你已經足以擔得起武田氏的榮光,因此決定讓你繼承這個通稱。
我決定將我的秀字賜給你,這也是關白殿下的通字,從今之後你便喚作武田太郎秀信!
望你珍視這個名字,像你的先輩一樣奮鬥,有朝一日可以重整武田氏的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