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曾經參與了蝦夷立神的過程,但是這麼多年過去,這件事早已忘卻,他甚至不覺得秀家這份操作會有什麼效果。
直到今日,看到萬餘蝦夷人跪倒在地高呼秀家“東照大明神萬歲”的時候,他這才發覺自己的弟弟居然已經為這一刻佈局了快20年了!
“那個傢伙.”想到這一點的宇喜多詮家背脊不由的發涼。
要知道在20年前的時候,他秀家明明才剛剛元服沒多久啊!
他還是那個跟在那個還是被稱為筑前守的關白秀吉屁股後面奮戰的少年!
他還是那個,知行只有備前、美作兩國、備中部分領地,總石高不超過60萬石的中等大名!
可是,他居然已經在為如今做謀劃了,早早的就已經用宗教信仰控制了一群無知的土著,發展並武裝了他們,為自己提供了一隻本領軍勢之外額外的大軍!
宇喜多詮家是一個桀驁不馴的人,這一點在他成為獨立大名之後顯得尤為的明顯。儘管出身於宇喜多家,但是他再成為秀家的傀儡,服從秀家的調配。
儘管只有贊岐18萬石的知行,但是在他眼裡他與比他大的大名是平級的,都是秀吉的家臣。
但是在他看待比他小知行的大名的時候,又不將其視為與自己的平級的存在了,往往會狗眼看人低一頭。
即便是被減封至了安房5萬石,對於一旁的秀家、德川和中川三家大名,他也一直以平級的語氣與他們往來,絲毫不覺得自己5萬石的知行有什麼需要謙卑的地方。
但是在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有多麼的愚蠢,再也沒有了以往桀驁的模樣。
如果秀家真的是那個已經算到未來二十年的男人,那麼自己當初的背叛一定會讓他非常的不滿吧
若是自己當初繼續與秀家保持步調一致,自己恐怕會成為他最信任的大名吧,絕對超過郡山殿下的存在!
上船綱直為秀家和秀家的兒子們準備了豐富的晚宴,由於江戶靠海的緣故,海魚的料理自然是宴席上必不可少的一環。
但是由於此時是戰時,宴席上並沒有酒水,大名們包括秀家在內都以茶代酒互相恭維。
這樣的局面對於第一次隨軍出征的總十郎和豐臣重家都充滿了好奇。
由於這是兩人的初陣,秀家特意如自己當初一樣,為兩人準備了一套縮小版的具足套在身上。再加上秀家為他們臨時配置的侍從武士就站在他們的身後,別說還真有秀家當初幾分樣子。
有所不同的是,豐臣重家已經元服,頭髮已經剃成了月代頭,而總十郎雖然一樣著家,但是卻沒有元服,頭上的頭髮還是完整的,在秀家看來這可比重家看起來精神多了。
宴席結束之後,宇喜多詮家並沒有離去,他經過了一天的思考終於鼓起了勇氣來和秀家正式道歉。
之前的誤會雖然解開了,但是詮家內心依舊桀驁,並沒有太把這事放在心上。直到今日看到了秀家佈局近20年的計劃,這才讓他第一次對這個比自己小9歲的中年人產生了恐懼的心裡。
秀家似乎也早就預料到他會到來,早早的就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和幾個養子坐在堂上等待這他的到來。
兩人剛一見面,桀驁的宇喜多詮家居然就軟了膝蓋,【噗通】一聲直接跪倒在榻榻米上,身體伏倒在地向秀家請罪。
“罪臣七郎兵衛見過右府殿下。今日前來特是來為往昔之桀驁向右府請罪,還望右府念在我倆出於同門的份上予以寬宥。”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甚至不敢直呼自己的名字,而是對自己都以【通稱】進行稱呼。
他的這副態度,即便是身為他兒子的津川平四郎勝家和嫡子宇喜多與九郎重行都有些驚訝於自己的父親今日的表現,他居然有一日在秀吉關白之外人面前低頭屈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