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現在九州、東北還沒有收到也就罷了,可是大坂距離京都快馬不過半日的路程,怎麼可能收不到呢?
只是一開始這份信件和詔書都沒有引起大坂方面的重視,在他們看來正是因為拾丸沒有元服,才會讓秀家和京都那邊的天皇作出這樣的選擇。
只要拾丸元服之後,便能以秀吉兒子的身份統御天下,到時候派遣一位臣子常駐京都,所謂的朝敵還不是想下給誰就下給誰嗎?
片桐且元望向秀家,向秀家求證道:“信中所寫內容,當真出自殿下本意嗎?”
秀家以為他指的是號召兩邊和平方式解決爭端的問題,以為他也是和其他人一樣並不相信自己上洛的目的不是為了奪權的。
所以秀家點了點頭回應道“字字句句皆是本心。”
誰知聽到秀家的答覆之後,片桐且元嘆了一口氣,感到一絲失望說道“殿下所說的事兒,大坂方面確實有受到,只是此事判斷不應如此草率。
秀利殿下即位豐臣家督本就是應有之義,秀次卻在先關白故去之後不久便起兵反亂,難道我們作為主家不能征討嗎?
殿下信中所言,讓我們兩邊彼此放下爭端和平商談此事,著實是有失公允了。況且殿下您作為臣子,以臣子的身份卻是命令主君,是不是有些僭越了呢?”
“市正此言差矣了”面對片桐且元的質問,秀家解釋道“就如我回日本上洛,乃是受到了天皇陛下的昭命一樣,今日受命中介大坂與岐阜之間的矛盾,也是受到了天皇的命令和關白的授權的。”
這時片桐且元身後一名武士插嘴對著秀家諷刺道:“殿下手中這份昭命如何而來的自己心裡清楚。”
他的話音剛落,片桐且元便出言對其進行了制止,但是話已經說出了口,自然會引來周圍大名的怒目而視。
秀家控制京都,這份昭命或許確實是他挾天子而寫出來的,但是這份詔書確實在座大名法理性的來源。
你可以看破但不能說破,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是會讓雙方都感到難堪的。
座在上首的秀家,聽到這番回答,原本和氣的臉龐也變得怒目圓睜起來。
他對著下面的片桐且元等人呵斥道:“你們兩邊在京右征戰不休,已經影響到京都和近畿百姓的安寧了。
】
知不知道天下人怎麼稱呼你們?他們將大坂方面稱呼為東軍,將岐阜那邊稱呼為西軍,這樣的稱呼是不是有些耳熟?
雙方都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君父的繼承者,但是卻做著互相攻伐之事,難道是想要應仁之亂在天下重演嗎?
難道要看到天下重新陷入紛亂,豐臣家喪失天下,你們才能夠幡然醒悟嗎?”
說罷秀家又看向了左右兩邊跟隨自己起兵的大名繼續說道“在座的都是豐臣家忠勇之士,帶兵從朝鮮而反,就為了中介你們之間的矛盾,為此甚至可能要兩邊得罪根本吃力二不討好,所憑的不過是一份忠勇之心罷了!又豈容你們在這裡這般詆譭!”
秀家的這個回答和片桐且元帶過來的那個二愣子說的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個二愣子剛剛說的話,直接將秀家及他麾下的這些大名直接定義成了與秀次一樣叛軍的身份,而在秀家的口中,這些人是為了維護天下和平的忠義之士,哪邊更讓人聽得舒服自然不言而喻。
最重要的一點依然是法理!
若是這些人是為了中介和平受命而還的話,那麼他們就佔據天下大義。若是真的如那人口中所言,他們是憑藉矯詔而來的,那就是實打實的叛臣了。
秀家嘴巴上雖然是在指責那人,實際上心底裡不由為他點了一個贊。正是因為他說的話,讓他們看到了大坂那邊對自己的態度。
儘管現在嘴巴上不說,但是那名武士的態度很明顯代表了一群人,在做的島津義弘等人也會後怕被秋後算賬啊,無形之中又一次讓秀家這邊的小團體凝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