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這樣的,翁父一家對我非常好,在下的兄長和父親都死得早,在寒川家有一種家的感覺。”寒川家光作出否認道。“只是...只是...金光家絕嗣了啊。”
“金光家絕嗣了?”秀家吃驚的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別怪秀家不知道其中具體的情況,金光家在宇喜多家武士體系內或許算的上是高階武士,但是如今宇喜多家內萬石以上的大名就有20幾位。
在健次郎入贅寒川后,秀家又怎麼可能有多餘的經歷去關心一個2000石武士家的情況?
“說來慚愧,金光家在父親這輩的時候,家族就已經不太興盛了。作為家主的父親和兄長接連生死,而為又被殿下安排入贅到了寒川家。
金光家的家督自然而然由叔父通貞接任,叔父身體不好,只有子嗣一人,年級比我稍長,此前在朱雀備中擔任大隊長職位。”
秀家聽著寒川家光的介紹,心中心想“健次郎這個兄弟倒也算是個人才,年紀輕輕就已經位列常備大隊長職位,今後即便再按部就班也是能成為備隊長的角色,金光家果然各個都是人才。”
誰承想寒川家光繼續介紹道“聽聞金光家在兄長正裕的帶領下成長在下還是很欣慰的,可惜兄長天不假年。也是在去年的沓掛戰場上戰死了。”
說道這裡,寒川家光沉默了片刻,既是在緬懷這位兄長也是在給秀家消化訊息的的時間。
秀家聽到這裡,也是一陣沉默,緩緩的嘆了口氣。
雖然這種情況確實很可惜,但這正是日本戰國最常見的情況。別說金光正裕只是2000石高階武士,統御100人的大隊長。
就算是統御武田赤備的家老甘利虎泰,不也照樣被村上國親討死了嗎?
“這些連年征戰,殿下的領國在不斷壯大,身為臣子的我也很開心。”儘管話語說著高興,但是寒川家光卻哽咽的說道。
“或許是我們金光家沒有得到毘沙門天的庇佑吧,這些年無論勝負,族人戰死不少。在正裕兄長戰死之後,金光家居然只剩下分家一位名叫小平次男丁。
可是就算是最後一根獨苗,在不久前的岡豐城合戰中也中流矢而死了,現如今金光家只剩下了體弱多病的叔父通貞,家中姐妹經常哭訴,希望讓我回去繼承家業。”
說道這裡,寒川家光終於忍耐不住哭了出來。
秀家從御階上走了下去,像兄弟一樣和他擁抱在一起,給他安慰。
別看健次郎現在的外貌給人一種成熟的感覺,但是可想而知他的內心有多麼煎熬。
秀家可以想象,身處寒川家的健次郎聽到這些訊息時候是多麼的難過,想要找人哭訴卻找不到。
想要在寒川家哭訴,反而會被人抓住把柄訓斥一番,告誡他現在是寒川家的男人,不應該為別家的興衰而流淚。
但是,無論宗族繼承法對武士馴化的多麼深刻,武士本身還是人,他依然有七情六慾,陪伴健次郎成長的是那個幾乎滅族的金光家,而不是現在的寒川家。
有句話叫“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聽到這裡,秀家實在不知道該說何種話語進行安慰。
其實秀家早就已經深刻體會到一將功成萬骨枯的真諦,在這麼多年的征戰中,犧牲最大的恰恰是那些奮勇爭功的武士階級。
他們是整個軍隊的軍魂所在,但是因為鐵炮的存在,這些軍魂所面對的戰爭環境已經比過去惡劣了千倍百倍。
說一句不負責任的話: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
但是像金光家這麼倒黴的,秀家是真的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