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人或許覺得大理卿的名字好聽一些,但是於公家、武家座序排位之時恐怕多會引起非議,還是應該以左近衛中將之名為主宜佳。”
秀家剛剛問清水信也,自己哪個唐名好聽,想要用這個作為自己的主頭銜。
這本就是一句和清水信也之間的玩笑話,學了這麼多歷史的秀家哪裡會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秀家之所以繼續向以心崇傳追問這個問題,自然是想要藉此和他拉進一些關係。
在這裡完全沒有必要學某些故事中的主角一樣,和以心崇傳討論佛理,最終用自己的王霸之氣將對面征服。
一來人家現在有事要忙,沒工夫搭理你;二來秀家雖然曾經在寺廟中學習過一段時間,但是對於佛理知之甚少,秀家也怕爭論道最後自取其辱。
還不如像現在這樣,藉著剛剛的話題,藉著虛心聽從的機會和他套套近乎。
“啊~大師所言有理,令我茅塞頓開啊。”秀家裝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感謝大師為我解惑,請大師稍待,我這就為大師準備一些茶果。”
“阿彌陀佛,小小拙見,當不得道。大人隨喜給些功德就好。”
茶果是不可能真的茶果的,秀家讓侍從跑到邊上買上一盒小茶點,用布帛小心包好。
由於穿著朝服是入宮拜見天皇,日本的這座大朝袖裡面根本沒有小口袋給秀家放銅錢,於是讓侍從們湊了2貫錢放在茶果的布帛中。
而秀家則將隨身的一塊金鑲玉取下,放置其內。另外找來紙筆書寫道:
吾常聞“朝聞道,夕死可矣”。今有幸得小師傅解惑,實感榮幸至致。聽聞貴寺重修廳堂,願助錢2萬貫重鑄佛身,未帶心意,以此為憑。
落款則是:羽柴左近衛中將秀家
秀家將信件與玉佩一道放置在包著茶果的錦囊內交給以心崇傳“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小師傅切勿推辭。”
以心崇傳倒也沒囉嗦,直接接過包裹手下,雙手合十唸了一段經文。“我已詢問國諸天菩薩,他們都說善主比得神佛庇佑,身體安康,諸事順利,以心崇傳在此謝過了。”
以心崇傳沒有細問秀家寫了什麼,想來是準備回去之後再看,而秀家也沒有多說什麼,目送著以心崇傳離開。
望著逐漸遠去的背影,秀家始終無法將眼前這個憨厚可愛、敦厚老實的僧人,和多年後狡詐多變,處世決絕的大僧正聯絡起來,也不知道這中間的十幾年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秀家明白,現在的以心崇傳還沒有經歷風雨,其對世界的認知還沒有蛻變,他還不是以後那個可以成為君王左膀右臂的完全體。
秀家沒有揠苗助長的想法,只希望能夠藉此事結個善緣,在以後可以更加便利的取得成熟的以心崇傳的幫助。
完全體的以心崇傳在為人處世確實有些不近人情,但是正是這樣與世間情感割裂的以心崇傳是秀家身邊最急缺的人才。
如果一定要在能力和德行上作出選擇,秀家會選擇包容他的德行。畢竟會說話的高尚者很多,會施政的執行者太少。
即便是跟隨秀家兩年的清水信也,也是第一次見到秀家對一個僧侶這面上心。
他很奇怪,明明自己的主公是不信神佛,為什麼會想到為佛教重修廟宇。甚至在來人遠去後,還一直朝著他離開的方向眺望。
清水信也好奇的問道“殿下,此人是誰?是你的熟人嗎?”
“是”(秀家對歷史上的以心崇傳很熟悉)
“也不是”(秀家並不認識以心崇傳)
被秀家及肯定又否定的句式搞糊塗了的清水信也撓了撓腦袋,不敢對秀家繼續追問,只能小聲嘟囔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得到殿下這般重視?”
儘管他的聲音很小,但是還是被秀家聽在耳中。
秀家向前走了兩步,突然轉身笑著說道“一個可以攪動天下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