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至少現在,郗愔意識到,京口, 不,應該說整個江左歸屬於關中的報紙, 都將會在自己的指揮下發聲。
這種感覺······只能說真香了。
除了報紙之外, 郗愔也注意到了林綏剛剛提到的商隊。
關中的商隊,在需要的時候能夠動員起來,為關中所用。
郗愔不知道杜英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他也恍然意識到,這年餘,到底有多少關中商隊深入江左,而又有多少商隊立足江左。
這些人, 全部都是關中埋下的暗子。
現在······也一樣可以為自己所用。
真香!
這些關中的暗子伏手, 一一浮出水面,讓郗愔驚訝之餘, 也不知道應該是慶幸還是擔憂。
慶幸在於,至少自己知道杜英都佈下了多少局,而且好在這些手段都不是拿來對付自己的。
而擔憂則在於, 杜英到底還有多少後手?
說話之間,已經行到徐州州治前。
自晉室南渡之後,京口瓜洲搖身一變成為溝通淮南江左的要衝,所以京口建城建碼頭,一座雄城拔地而起,自太興元年,晉陵郡治自丹徒遷徙至京口。
同時,徐州南遷,州府便設定在京口,管轄京口和廣陵這大江南北二城。
自從前些年荀羨北上,率軍穩住彭城、邳州之後,世人一般俗稱京口為“南徐州”,是曾經青徐世家豪門的落腳地。
不過京口畢竟位於距離建康府和吳郡都不遠不近的位置上,處於朝廷中樞和吳郡世家之間, 很容易成為風箱裡的老鼠, 並且青徐世家歷經戰亂, 南渡者寥寥, 也就只有一個郗家還傳承下來,所以京口本地的世家勢力遠比不上建康和吳郡,更像是兩股世家匯聚之處中間的緩衝。
這也就導致僑立之徐州,名存實亡,流民或是仍徘徊在淮南廣陵,或是藉由京口直接南下江左腹地了,很少有人會停留在此地。
也是因為京口是兵家必爭之地,是軍事要塞,流民待在這裡,很容易就被拉壯丁,因此大部分渡過大江的流民也都向南去了。
世家凋零,流民星散,北方曾經為要衝通衢的徐州,在京口其實並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眼前的這個徐州州治府邸,倒是在不久之前還真的迎來了主官。
何放到底還是知道不能把郗家得罪死,所以他在京口的時候,沒有直接鳩佔鵲巢,霸佔郗愔的輔國將軍府邸,而是駐紮在了這州治府中。
如今放眼京口,適合當做杜英落腳之處的,自然也是此地了。
“餘還得感謝何放,幫忙把屋子收拾出來了。”杜英拾階而上,看著兩側廂房還灰濛濛,甚至有破敗坍塌之處的庭院。
郗愔卻有些頭疼的說道:
“都督,重點不在於此地可為落腳,而在於後院之中,還有一位······”
“哦?”
“餘姚公主殿下,之前一直住在後院。”郗愔提醒道,旋即無奈的補充,“按照朝廷之前的旨意,應該稱呼一聲新安長公主了,只不過冊封的詔書還沒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