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有八九隻是為了給運輸物資爭取時間罷了,不過也無所謂,我們延緩進軍又何嘗不是另有所圖?所以雙方各取所需。”
“但是這樣就會導致江陵和武昌的防務更強。”郗道茂擔憂的說道,“豈不是會導致夫君在荊州速戰速決的想法不能落實?這樣的話,夫君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到長安。”
長安那邊長期沒有人坐鎮,自然也不行,就算杜英可以信誓旦旦的說相信留守在長安的官員們,這些官員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他們不是在蕭規曹隨,而是在這亂世之中開闢出來新的道路,所以如何能不擔心自己走彎路呢?
杜英的存在,就是他們的指路明燈,所以他們自然期待杜英能夠留在長安。
有這類似想法的也不只有官員們,關中百姓亦然如此。
所以杜英這一次出門也是秉持著早去早歸的想法。
如今南陽已經快迎來了春天,春耕都要開始了,似乎距離杜英這個承諾的實現越來越遙遠。
杜英輕輕撫著她的秀髮,柔聲說道:
“時間倒是無妨,也不差這幾天,如果能夠把荊州百姓平安收入治下,那麼之後也會少很多麻煩事。”
“看夫君的輕鬆模樣,應當頗為順利?”郗道茂問。
杜英應道:
“荊州世家發現我軍不打算攻城,如蒙大赦,優先把自家家眷和家臣收入城中,而尋常百姓和佃戶自然不值得荊州世家動用重兵維繫入城的道路。要知道我軍雖然還沒有兵臨城下,但是騎兵、斥候卻是從來沒有間斷出擊。
因此一直在對抗這樣連綿不斷的襲擾,荊州世家也難免精疲力盡,不可能顧全那麼多人。
如今關中軍隊也正分成小隊,護送都督府官吏們前往田野村寨之中,推動新政。
馬上就要春耕了,世家丟下的大片田地必須要儘快劃分給百姓和佃戶了。”
“百姓必然回感念於夫君的功德,嚐到了耕者有其田的甜頭,百姓們自然也會捍衛新政。
世家想要重新出現在這片土地上就沒有那麼容易了。不過夫君這一下是把荊州世家得罪到底了。”郗道茂感慨道,“只怕他們距城而守,不死不休。”
杜英哂笑:“在火炮的面前,城中守軍再多、錢糧再多,又有什麼用?所以拿下江陵,餘勢在必得。
至於武昌,目前有荊州水師在不假,但是巴蜀和漢中打造的水師也已經成型,正好藉助這次機會鍛鍊之。而且荊州水師能夠護得住江岸,又如何能護得住整個武昌城?
更何況餘也不相信,之前我軍所到之處,敵軍無不聞風喪膽,結果現在多了一些錢糧補給,他們就能如虎添翼、重振雄風?
他們又不是你夫君。”
郗道茂微微錯愕,倒不是因為她驚訝於杜英這番囂張的發言,而是正如其所言,杜英真的重振雄風了。
無奈的瞥了他一眼,杜英自然不跟媳婦見外,不過也知道她累了,因此表示準備睡覺吧,孰不料郗道茂緩緩的滑入了被褥之中。
杜英嘿嘿一笑,指點著她吹拉彈唱的輕重緩急,享受著難得的安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