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我們現在還沒有太多的報社,否則若報社能遍佈江南江北,那麼大司馬大概很快就能得到這個訊息,也就知道,這是我們所表露的不滿。
大司馬想要對付關中,終究只有直接動刀動槍這一種選擇。但刀兵既起,非議紛紛,所冒之風險往往和所獲得的根本不成正比。
但我們就不一樣了,從經貿工商,到輿論教化,我們其實可以從很多方面打擊大司馬的根基,所以一定要想辦法發揮關中的長處。”
一名參謀笑著說道:
“既然都督府想要鼓勵巴蜀和關中通商,又想要讓大司馬快速知曉,那不如繼續降低巴蜀商賈進入關中的關稅,但增加荊州商賈的關稅、提升從關中銷售往荊州的物價,尤其是關中的炭筆和終南紙等市面上頗受歡迎的物品。”
杜英眉毛一挑,好傢伙,最惠國待遇和提高關稅打貿易戰,這些想法都整出來了?
他打量著眼前這個看上去還頗為年輕,或者準確說乾脆就是一個少年的參謀:
“爾是何人?”
那少年也不露怯,拱手說道:
“屬下張玄之,出身吳郡張氏,求學於關中書院,位列甲班。此次都督府出兵多路,廣需參謀和官吏,不少書院學子都被抽調隨軍。
屬下年少,但也有歷練之心,因此祭酒刻意安排屬下前來都督府,充當參謀,為都督做些微末之事。”
原來是歷史上和謝玄齊名的“南北二玄”之一。
杜英倒是也聽郗道茂說過,張玄之和郗恢在書院中是好朋友。
反倒是和他齊名的謝玄,因為一直都在軍中,似乎和張玄之的接觸並不是很多。
如今郗恢已經是謝玄軍中主簿,而年少的張玄之也進入了都督府參謀司。
這讓杜英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是感慨關中書院培養人才之快,還是應該嘆息人才實在是不夠用,以至於連一些少年都得跑來出謀劃策。
不過年少天才也不是沒有,張玄之和謝玄顯然都應該在這個範疇之內。
杜英接著問道:
“那爾覺得,大司馬府欺人太甚否?可還有其餘能夠報復,卻又不會有損於關中威名,又或者讓大司馬府攻訐之法?”
張玄之陷入沉吟。
杜英也不說別的,就這般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似乎杜英覺得張玄之就一定有辦法一樣。
參謀們大眼瞪小眼,有人正打算提醒杜英不如關注一下河東戰事,南陽這邊吃虧也只能如此了。
和巴蜀加強聯絡,威脅到的現在也只是周撫的地位,還不足以威脅到荊州的桓溫根基,因此更像是杜英洩憤罷了。
實際意義其實並沒有很大。
就在這時,張玄之抬起頭來,沉聲說道:
“屬下思前想後,大概也就只有禍水東引,亦即驅狼吞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