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伯溫,你這老頭子,總不好失信於人吧,快些將這杯酒給喝了,咱們這才好開始。”
“沒錯,沒錯。”
“老夫今日算是栽在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上了,也罷,你們且看這杯酒。”
伯溫先生很是豪邁的提起眼前的酒杯,雙手握盞,朝眾人展示一遍,隨即一飲而下,又將這酒杯倒了過來,以示飲盡。
“伯溫先生好酒量。”
眾人一同鼓掌已喝,這還是頭一回,封清安和夏穆陽兩人,見著自家老師這般放肆的一面,常日來的孔孟之道,如今悉數拋諸腦後。
“好了,在詩會開始之際,我先交代今日詩會,一共有六個專案,一為作詩,二來比琴,三玩投壺,四博圍棋,五拼書畫,六賞煙花,除了最後一項之外,其他各項皆有彩頭,唯獨善者,僅做評判,不可參與。”
“那今日是何彩頭啊,且說說看。”
“作詩從來以酒為伴,詩賽自是以酒為彩頭。”
眾人見著夏十月從一旁的包袱之中,拿了一個瓶子出來,九霄錦一見便知是那日的好酒。
夏十月見眾人一副迷茫的模樣,便將茅臺開啟出來,隨後為眾人都倒了一小半杯,嚐了嚐味道。
這一嘗,眾人眼中皆閃過一絲驚豔,紛紛將這目光,盯著這酒瓶瞧去。
“好酒,月月,你竟將這酒嘗的這般深,且不說拿出來讓我們一同分了,倒將這酒作了彩頭,哈哈哈,老夫,這酒可是要定了!”
“自是作彩頭,那自然要拿出頂好的東西來的,瞧伯溫先生的樣,月月這酒拿出來,自是沒辱了詩會的名聲吧。”
“誒, 且慢,伯溫先生,方才的規則,可是說,獨善者,皆不能參與,這酒啊,還是讓老夫拿了吧。”
一旁的王行之,還沒開始,便叫囂了起來,這作詩倒是常飲酒作伴,可他書法也盡是如此,越是醉的厲害,手中之筆越發直抒胸臆,好不容易今日遇見這酒,他定是要拿下的。
“哼,你這個王小兒,老夫參賽不得,自是有兩個學生在的,清安,穆陽,可要將這酒給老夫贏回來,知曉了嘛?”
“學生知曉了。”
封清安和夏穆陽還未緩過神來,就被伯溫先生推了出來,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竟就成了書聖的對手,兩人一時之間,有些晃神。
“那有何懼,不過是天下第一才子而已,誰又沒有當過,想老夫當年,也是這般意氣風發。”
“好了,兩位先生莫爭了,今日這場比試,以防不公,伯溫先生不可作評判,他人無異,那第一場詩賽,就開始了。”
“哼~”
王行之十分傲嬌的看了伯溫先生一眼,隨即便選了個位置坐下,這伯溫先生看的王行之牙癢癢,怒氣的將袖子一揮,便躲到一旁的角落裡頭畫圈圈去了。
封清安和夏穆陽兩人,瞬間無語,突然有一種,好不想認識伯溫先生的感受。
“好,今日入秋,周圍菊花開的正盛,殘荷林立,那今日,作詩便以逝去為立意同秋字沾邊,詩詞皆可。”
“我先來。”
王行之率先叫陣。
只見他背手繞著這亭中圓桌,正行六步,反行七步,臨機一動,緩緩道來。
“青楓颯颯雨悽悽,秋色遙看入楚迷,誰向孤舟憐逐客,白雲相送大江西。”
“嗯,成,此詩……”
九霄錦就這般默默的看著這一眾文才在這湖心亭中,把酒做樂,心中不勝感慨。
今日在此湖中亭,卻入了桃林仙境一般,他有多久,如這般的放下心防過了,想來從前,便是日日心驚膽戰,夜不能寐,一起床,在邊疆之外,面對的是敵國來犯,在朝中,處處皆是要他命的狼子野心。
可今日,就在這湖心亭之中,他卻難得感受到了此時心中的安穩,若是日後,這九州,人人就同他們這般,怕心中也不會這般寂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