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顯彰冷薄的聲音裡，沒有半分情緒起伏。
可顧瀾音感覺得到，他還在生氣。
無聲之間，彷彿有一隻手，狠狠地攥住了她的心。
顧瀾音搭在輪椅上的手指僵住。
直到霍顯彰又一次沉聲：“我讓你鬆手。”
話落，氣氛陷入一瞬的死寂。
霍顯彰有些不耐煩的將輪椅轉了個方向，朝浴室過去時，顧瀾音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
叩叩。
驟然響起的敲門聲，卻打斷了她的思緒。
司機林叔進來時，向她頷了頷首：“少夫人。”
“少爺剛才打過電話，讓我來幫他洗澡。”林叔在霍家做事二十年了，很有眼色，他看一眼兩人，就猜到了什麼，於是說道：“有我照顧少爺，您不必擔心，早些休息吧。”
“嗯。”顧瀾音點了點頭：“麻煩你了，林叔。”
說完，低著頭徑直離開了房間。
林叔上前來幫霍顯彰推輪椅，見他偏過頭看了眼顧瀾音離開的身影，想勸幾句，便開口問道：“大少爺，您和少夫人吵架了嗎？”
可霍顯彰卻冷著聲音回他：“沒有。”
“……”林叔原本想好的開場白，就這麼卡住了。
這大少爺的性子，似乎從小就這樣，沉默寡言，不愛與人交流心事，成年以後更是如此。
儘管他比大少爺年長了二十幾歲，可依然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
顧瀾音回了二樓的臥室，忽然覺得眼睛有點疼，洗了一把臉才好受了些。
從洗手間出來後，她拿起床頭櫃上的煙點了一支，坐在床邊默默地抽著。
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石頭，有一種喘不過氣的錯覺。
她腦海中都是霍顯彰的影子…他方才看向她的眼神、他冷漠和不耐煩的態度。
顧瀾音用力地咬著齒間的煙，味道又苦又澀。
特別想哭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嗡嗡嗡。
她沉浸在難過中的情緒，就那麼一下被拖拽了出來。
顧瀾音將咬的不成樣子的煙，碾滅在菸灰缸中，拿起手機看清了來電顯示，思索兩秒鐘，結束通話。
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