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彎月坐起來直盯著他:“崔潤山,供銷社的售貨員叫我大娘,人家二十多歲,我也不到三十,還有我這臉就能擦哈喇油。”
崔潤山認真地看著李彎月,她是比同齡人要老,“以後,工分不用你掙,家務,刷鍋碗和洗衣服都我包。”
“崔潤山,你說真的?”李彎月笑眯著眼睛問。
“真的。”崔潤山又認真說了一遍。
李彎月看著崔潤山,同樣是下地幹活,人家崔潤山咋跟照片上沒兩樣,“崔潤山,你掙幾個工分?”
肯定是崔潤山不中用,才沒變樣。在地裡幹活的,不管是婦女還是漢子,都顯老,只是“李彎月”老的更快。
“十個。”崔潤山一直是拿滿工分的,知青裡就他一個。
他和“李彎月”兩人都拿的差不多是滿工分,分糧都要細糧,才能有這麼多,要不然早喝西北風了。
“十個?”李彎月皺皺鼻子。
“你不是買了雪花膏嗎,擦上能好,別聽售貨員的。”崔潤山溫聲說。
“雪花膏,你以為那東西那麼神,擦上就能成仙女?”李彎月氣沖沖的。
崔潤山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彎月,你不知道,我以前多想你能爭一爭。”
“那你咋不為我爭?”李彎月嘴上不示弱,心裡“撲通撲通”在擂鼓,她上輩子活到二十八歲,手都沒叫男人牽過,現在被崔潤山抱在懷裡,她整個人都是僵的,又有點飄。
“爹孃,你們這幹啥呢?”春麥捂著眼睛,手縫老大,看著李彎月和崔潤山抱在一起。
石頭覺著妹妹蠢,要看就悄默聲看,這回好,娘肯定得推開爹。
李彎月趕緊推開崔潤山,還捶了他一下,誰叫他不插上門的,叫孩子看見成什麼樣子!
“娘……你爹……”李彎月腦袋成了漿糊,瞪崔潤山,說話啊。
月亮很亮,李彎月臉上的嬌羞,崔潤山看的清清楚楚,要不是有兩個孩子,他會把李彎月又摟進懷裡。
“你看我幹啥?”崔潤山傻呆呆地問。
指望他,不如指望母豬上樹,李彎月隨便找了個藉口,“娘肚子疼,你爹抱著我好的快。”
說完,李彎月自己都不信,兒子石頭也不信,閨女信。
“爹,那你也抱著我吧。”春麥爬上炕,坐到崔潤山身上,兩隻胳膊緊緊摟著崔潤山的脖子。
“怪熱的。”崔潤山木著臉。
“爹,我身上是涼的啊。”
春麥說這個,李彎月才想起買的那些東西,給春麥一瓷缸紅棗紅糖水,“以後,娘天天給你煮。”
“娘,費錢。”春麥很懂事。
“你爹有錢,你不幫他花,他愁的慌。”李彎月逼著閨女喝。
入口甜絲絲的,春麥很喜歡,喝完又聽她孃的,把紅棗吃了。
“爹是愁。”崔潤山順著李彎月的話說,他更想花在李彎月身上。
“好了,睡覺。”李彎月鋪好了炕,崔潤山躺在了她身邊。
“你不是睡另一頭嗎?”李彎月推推他,跟個火爐似的,哪有抱著閨女涼快。
“那頭太冷。”崔潤山眼皮都不眨,就睡在李彎月和春麥中間。
李彎月背對著他,明天她多燒火,叫他睡炕頭,他不是冷嗎。
崔潤山從後面抱著她,心裡很踏實。
另一間屋的柳生生,一進屋就把臉埋進被子裡“嗚嗚”直哭,太丟人了,她成笑話了,潤山哥一句話都不幫她說,到底為什麼!
柳生生家跟崔潤山家是世交,兩家的老爺子不對付,老太太關係好。
大事男人說得算,叫她眼睜睜看著崔潤山娶了一個鄉下女人李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