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潤山他娘林書玉都跟她打了包票,只要崔潤山同意,崔家就叫李彎月滾蛋,孩子跟著他們,不用她和崔潤山養。
柳生生一直認為崔潤山心裡有她,就是過不了心裡那關,她有耐心等,可今天這事,叫她有些撐不下去了。
不對,潤山哥是怕得罪村裡人,那樣就回不了城了,肯定是這樣!
柳生生又一次叫自己信了,崔潤山愛她。
第二天,李彎月起來時,崔潤山帶著一身露水進門,“給。”
“這是桃油?”李彎月不懂崔潤山大早上的給她這東西做啥。
“聽老人說,把桃油燒熱了,擦在口子上,就能好。”崔潤山悶聲說。
“那我晚上用。”李彎月心裡甜絲絲的。
崔潤山拿了一塊桃油燒熱了,給李彎月擦在手上裂開的口子上。
“崔潤山,我還沒做飯呢?”手這樣,還怎麼做?
崔潤山臉僵了僵,趴在正間門後面的春麥一直在捂著嘴吃吃笑,此時探出頭,“娘,咱們去姥家吃。”
另一屋的柳生生都要邁出屋了,看到院裡崔潤山拉著李彎月的手,又砰”一聲甩上門。
潤山哥為了回城,裝著對李彎月這麼好,她得懂事些,柳生生這麼對自己說,可心裡跟針扎似的,渾身也軟綿綿的。
“有病!”春麥朝著那屋做了個鬼臉,“娘你就聽我爹的,他心疼你哩。”
“進去,不害臊。”李彎月罵閨女。
“娘,我捂著眼呢。”春麥捂著眼,轉身走的嗖嗖的。
“不準洗。”崔潤山又拿出副棉線手套給李彎月戴在手上。
“我得幹活呢。”李彎月想去隊上鋤草。
她還沒想出自己能做啥生意,想先掙工分。
“不用你去。”崔潤山一句就給否了。
她是把自己話當成了耳旁風,昨天不是答應的挺好?
“咱有兩個孩子呢。”李彎月嘴上說,不過她可不會跟之前的“李彎月”一樣,把自己當成個男人那麼幹。
“那帶著手套,叫大爹給你分個輕鬆的活。”
“崔潤山,我發現你這覺悟有問題,怪不得兩個孩子都精呢,就是隨你。”李彎月翻了老大一個白眼。
李強軍和王翠花都是實心眼,“李彎月”乾的那些事,都傻,她家就沒有心思活泛的,根就是在崔潤山身上。
“隨我,我管。”崔潤山承認的痛快。
“這個手套到地裡,我不戴,叫人家笑話。”李彎月彆扭地說。
這也太扎眼了,不出半天,村裡就得傳遍了,李彎月鋤草戴手套!
“乖,她們羨慕你都來不及。”崔潤山篤定地說。
李彎月說不過他,來跟王翠花說這個事,一大家子七口人,就李彎月一個戴手套吃飯的,滿村應該也找不出第二個。
“潤山說得對,娘就羨慕你。”王翠花很樂呵。
女婿心疼閨女,這是天大的好事。
“聽潤山的。”李強軍也說。
李國春蹲在灶臺邊,也為他姐高興。
“娘,叫國春上桌子一起吃。”李彎月對王翠花說。
“國春啊,你姐叫你過來吃。”王翠花探頭說。
國春這孩子懂事,知道“彎月”不願意叫他當家裡的兒子,只要“彎月”來家,他都是一個人在外屋地上吃,從不上桌。
“娘,我吃完了。”李國春一抹嘴,放下碗,扛起鋤頭出了門。
村裡人怎麼笑話他的,李國春知道,可他不恨李強軍兩口子,也不恨李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