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你那個腚。”馬桂香瞪李大勇,叫彎月聽了笑話。
“彎月來了,啥事?”馬桂香笑著問,要來叫她去幫忙,她是幫不上了,她家這還亂套呢。
“嬸子,我家有塊塑膠布,這不是尋思你家也是窗戶紙,來問問你家用不用。”李彎月看馬桂香家,不止窗戶紙爛了,窗框都掉下來一扇。
“塑膠布?彎月你真是大救星,李大勇趕緊過來拿著釘上,這樣就不怕被蚊子啃了。”馬桂香沒想到,李彎月是給她家送塑膠布的。
誰家有塊塑膠布都自家用,哪有捨得送人的。
李大勇麻溜接過去了,吭哧吭哧半天。
“咋地,還得叫老孃我釘?”馬桂香踢了李大勇一腳,一點男人樣沒有。
“不是,我這想跟彎月說句話呢。”李大勇疼的一下躥起來兩丈高。
“有啥你就痛快說,吭哧啥?”馬桂香立著眼吼。
別人嫁個漢子,漢子頂門立戶,她家反過來了,她頂門立戶。她吩咐點事,李大勇才知道幹,還磨嘰個沒完。
“叔,有啥話你說吧?”李彎月也說,李大勇光吭哧她也不懂啊。
“是這樣,你能不能叫崔潤山過來,給俺家房頂蓋上草簾子,俺怕高。”李大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他這可不是不想幹,是他一踩梯子,腿肚子就哆嗦,不敢往上爬。
他不敢爬,馬桂香還用笤帚疙瘩抽他腿,他打怵。
“你叔啊,就長個男人樣,沒膽氣,就叫你家崔潤山來幫幫吧,不然沒法睡。”馬桂香也說,李大勇就這樣,爛泥扶不上牆。
“嬸子,你等著。”李彎月回家叫來了崔潤山。
崔潤山踩梯子幾下就上了房頂,叫李大勇給遞草簾子。
“好來。”這個活李大勇能幹,利索地給遞。
崔潤山仔細鋪好了草簾子下來,“嬸子,先這麼將就一下吧。”
“行,你跟彎月快回家吧。”
馬桂香把兩人送出門,回頭跟李大勇說:“彎月跟咱家不沾親帶故,還知道來幫忙,咱那兩個兒子呢?說我不好,我對他們總比對彎月強吧,有了媳婦忘了孃的玩意,白養大了!”
“對,白瞎家裡糧食了!”李大勇也窩火,千錯萬錯,養大了他們就是恩,這麼大風雨,就不知道來問一句家裡咋樣?
“說來說去,就怪我肚子不爭氣,沒生出個閨女來,這要是生個閨女,就能跟翠花一樣得濟了。”馬桂香想到了這裡。
李大勇咧咧嘴,馬桂香這純屬瞎聯絡,嫁出去的閨女那是潑出去的水,李彎月這樣的閨女,全村就一個。那些嫁給本村的,也沒有一個敢像李彎月這樣向著孃家的。
要閨女這麼好,能都想生兒子,還越多越好?李大勇沒敢說。
第二天,天放晴了,日頭還足,李建軍叫大夥把花生拿到空場上曬著,沒幹的苞米也曬好,“好了,都回家收拾去吧。”
村裡大多是草房頂,好些有大窟窿,都得補。
大家都拔腿往家走。
崔潤山回家推了木板車就出門。
“你幹啥去?”李彎月問他。
“去推泥,給爹家墊墊屋裡的地面。”崔潤山說完就走。
李彎月彎起嘴角笑,崔潤山這女婿可是太像樣了,一個兒子都比不上。
“彎月,木板車娘使使。”王翠花也是來推木板車,家裡地面泥濘,得重新墊土。
“娘,你那半個兒早去給你推了。”李彎月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