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水的事,她不敢拿出來說,正心裡癢癢,李包穀問李彎月乾的咋樣,她就說了。
李包穀笑著問:“彎月給你家啥好處了?交公糧就光有工分,別的不該收的,誰收了可是犯錯誤。”
“李包穀,你這話俺可不愛聽,你這意思彎月帶著俺們的男人犯了錯誤,啥錯誤你倒是說出來。你還是彎月的大媽,咋能說出這種話!”那婦女大聲說。
李包穀又沒跟著去交糧,她上哪知道這幾家得了什麼,就不說話,反正她覺著是不對勁,得跟李建軍吹吹枕邊風。
知青幹活的地裡,李彎月跟在崔潤山後頭乾的勁勁兒的,旁邊那壟,馬胡蘭跟在方學良後頭,唸叨個沒完,“方學良,你這是刨地?你自己看看直溜嗎?
旁邊那壟人家崔同志都刨過了,你再刨一遍,給人家把麥種子再刨出來?你掙十個工分那次,一看就是鬼上身。”
“你能幹,你來,你擱後頭撒麥種子多輕快,站著說話不腰疼。”方學良拿下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
從開始幹,馬胡蘭就在後頭嘟囔他乾的不好,可他沒偷懶,也想幹好,幹不好他也急。
“我又不是彎月。”馬胡蘭要是乾的來,也不念叨方學良了,早跟他換活幹。刨地還工分高呢。
“那不就是了,咱倆是半斤對八兩,你別唸叨我,你看李同志也不念叨崔同志。”方學良擦完汗,把眼鏡戴上,又開始刨地。
也是怪了,他畫直線,不用尺子都直溜,這刨地跟蚯蚓拱的似的。
“崔同志乾的沒得說,你乾的呢,你也好意思跟崔同志比。還有人家是兩口子,我跟你方學良可沒啥關係,你耽誤我掙工分,我就得說你。”
馬胡蘭白眼翻上天,氣鼓鼓地想今天能掙五個工分就到頭了,她咋這麼倒黴,跟方學良後頭呢。
不對,她們五個都夠倒黴的,輪番跟方學良後頭倒黴。
“崔潤山,你跟方學良你倆換換,我教他,你叫馬同志多掙幾個工分。”沒有馬胡蘭,李彎月上哪裡認識馬國安去。
崔潤山嘆了口氣,去跟方學良換,方學良一把握住崔潤山的手:“崔同志,謝謝你救我於水火,這個……就交給你了。”
“娘們”二字,方學良沒敢說出來。
說完,方學良就來了李彎月前邊,“李同志,我幹這個不在行,你輕點說我。”
李彎月哭笑不得,她知道的,方學良乾地裡的活,就沒有在行的,“方同志,那你幹啥在行?”
方學良使勁刨,可刨的不是往前,是往旁邊走,聽了李彎月問的,他說:“學習,可惜這裡用不上。”
李彎月有個想法,但現在不是說的時候,“方同志,田埂上不用刨,往右點。”
方學良往後看了眼,後頭溜直,他一上手,完犢子了,“李同志,往右對吧?”
方學良照李彎月說的刨著刨著,又到了另一邊田埂上,過了田埂,還到了人家地裡。
“方同志,也別那麼往右,你別急,穩著點,慢工出細活。”李彎月這下理解馬胡蘭了,她也想吼方學良。
她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真疼啊,想想提包生意,李彎月好受了點。
一上午幹下來,李彎月嗓子都啞了,說方學良說的,她就想趕緊回家喝口水,到了家,家門口有個熟人等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