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逢春不說話了。
“嬸子,咱們幹咱們的,主任會看到的,到時候挨批評的也不是咱們。”李彎月拉拉馬桂香。
“哼!”馬桂香扭身回來了,幾個人圍在一起幹。
李逢春孤零零一個人,想大吼,可沒人理她,她低著頭,咬牙忍著眼淚,李彎月太壞了,就是她火燒澆油,叫這些人都不理自己的。
摔了一上午的花生,每個婦女都灰頭土臉的,一嘴的泥,“呸呸”吐。
“咳咳,娘我要成兵馬俑了。”春麥覺著自己滿頭滿臉滿嘴滿鼻子都是泥。
石頭過去在她臉上抹了兩下。
“哥,你幹啥呢,弄髒我臉了!”春麥張牙舞爪地去抹石頭臉,她都不到石頭肩膀頭,蹦著高都夠不到石頭的臉。
石頭架起兩隻手擋開春麥的黑爪子,跑到前頭,回頭衝春麥掰著嘴,舌頭伸老長做鬼臉,“你都是兵馬俑了,還嫌髒,兵馬俑就是泥做的。”
“娘,你看看我哥。”春麥氣不過,追著石頭跑,跟李彎月告狀。
“石頭,叫春麥也在你臉上抹兩下。”李彎月喊石頭。
“我就不。”石頭朝後頭說,跑的飛快,一下撞在李逢春身上,李逢春“哎呦”就倒在了地上。
“俺的腰啊,斷了。”李逢春起不來了,豆大的汗珠子淌了滿臉。
“娘,我沒使勁跑,真沒使勁。”石頭慌了,他跑的時候是收著勁的,不能把李逢春撞成這樣啊。
“你沒使勁,俺咋會這樣?哎呦,俺的腰啊,俺都爬不起來了。”李逢春趴在地上哎呦哎呦大聲叫喚。
“咋了,咋了?”劉香跑過來。李逢春來,她就覺著要鬧出事,還真出事了。
“主任,李彎月家孩子撞了俺,俺腰斷了。”李逢春連哭帶嚎地說。
“彎月,這是咋回事?”劉香著急地問李彎月,不能李逢春說啥是啥。
“石頭撞了李逢春,她就躺地上了。”李彎月看不出李逢春是裝的,還是真腰斷了。
“彎月,趕緊把人送去衛生站吧。”劉香看李逢春是真疼,怕她出事。
“行。”是石頭撞了人,李彎月得給人治。
“李逢春,你坐起來。”劉香看李逢春就那麼躺著地上,說。
“俺起不來,得李彎月的家人把俺抬去醫院。”李逢春有氣無力的。
李彎月眼神一沉,李逢春這意思,得叫崔潤山來抬她?這就是裝的!
“李逢春,該俺負的責任,俺肯定負,你真連坐都坐不起來?”李彎月真是厭惡透了李逢春。
“俺真坐不起來,俺這本來就沒好利索,現在肚子又疼了。”李逢春又捂著肚子。
“李逢春,你剛才說腰斷了,這又說是肚子疼,你到底哪疼?”李彎月冷冷地問。
“俺兩個地方都疼。”李逢春低下頭。
“彎月,不用管她,她這就是賴人,她有本事,一輩子躺這裡不起來。”
“對,不用管她,看她起不起來。石頭那麼點大,能把她李逢春撞出事來?”
“誰都被孩子撞過,誰這樣了,就她李逢春!桃酥還得咬一口才能斷開,她李逢春倒好,被碰一下就腰斷了,那她咋走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