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來,我得跟潤山好好喝幾杯。”李建軍的鼻子,二里地外的酒,他都能聞到,崔潤山還沒進門,他就聞到了。
“你說的,得給潤山喝口。”李包穀抓著李建軍的話說。
這個家裡,她能管著李建軍的,就是這個酒。
“嗯哼。”院子裡,劉大妹咳嗽了一聲。
李包穀這才想起來,劉大妹也好酒,“娘,你得喝,酒這東西解乏。”
“彎月你聽到了?”劉大妹問屋裡的李彎月。
“奶,你說啥?”李彎月當聽不到。
劉大妹舉著菸袋鍋子就進屋,她看孫女欠揍。
“太姥,不能打我娘。”石頭跟在後面嚷,一屋子的笑聲。
包子熟了,李包穀放到個盆裡,拍了個黃瓜,糖拌洋柿子,還有幾頭蒜,就開飯。
李保國早就上炕了。這麼些人,他一個人就佔了三個人的地方,平時盤著腿,這次直溜溜伸著兩條腿。
李包穀打了李保國腿一下,“保國,吃飯了。”
這孩子咋沒眼色呢。
“娘,我就這麼吃。”李保國渾勁上來了。
李彎月要是要點臉,就自己走人。
“彎月,你一家子去你大爹身邊,老大媳婦,你跟老大站著吃。”李包穀忍著氣說。
王金枝是有的吃就行:“娘,俺咋樣都行。”
這麼說著,她拿起包子就吃,而這麼些人,還都沒動筷子呢。
“娘,真香,咱家有脂渣,你還說沒有。”王金枝邊吃邊叭叭。
李包穀臉都紅了,兒子媳婦,一個個的丟死個人,她沒好氣地說:“彎月拿的,咱家哪有。”
“彎月,俺跟買你點。”王金枝就不會看臉色,還說呢。
李彎月笑笑:“俺家也沒了。”
這飯,要不是李包穀去家裡叫她,她真不來吃。
“彎月你怕啥,俺給你錢,不賴賬。”王金枝一個包子吃沒了,又去拿第二個,壓根就不管其他人吃沒吃。
李包穀一筷子敲到她手上,眼瞎?
“娘,彎月,潤山,吃吧。”李包穀說。
劉大妹先吃,其他人才吃,王金枝又去拿包子,大蘿蔔臉不紅不白的,“彎月,你賣不賣俺。”
“金枝,真沒了,有了我給你送來。”李彎月好聲好氣說。
“那你記著啊,叫俺去拿也行。”王金枝一句一句的,也不管李包穀一直在拿眼睛剜她,東西要到手裡,才是最關鍵的。
王金枝得了句準話,老實了,李保國又開始了,桌子上有酒,他舉起來就喝了一大口,一擦嘴:“李彎月我告訴你……”
“保國,你這是幹啥!”李包穀趕緊攔著他。
李保國沒往下說,拿起筷子,李彎月夾哪道菜,他就打她的筷子,李彎月乾脆不吃菜了,光啃包子。
***老臉都被丟光了,不停叫崔潤山喝酒。
“大爹,我不會。”崔潤山眼睛裡已經有了怒氣,別人看不出來,李彎月能看出來,碰了他一下,叫他別跟李保國一般見識。
春麥喜歡酸酸甜甜的洋柿子,夾第三筷子,就叫李保國一筷子敲到了手上。
“娘。”春麥筷子掉了,捂著手躲進李彎月懷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