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月,李逢春那個娘們還說你的布不好,這樣的還不好,啥樣的才叫好!”王大英稀罕地摸著布,順嘴就說出來了。
說完,王大英才覺出自己說漏嘴了。
“彎月,俺昨天是被豬油蒙了心,是三嫚欺負了你家春麥。”為了買布,王大英也不跟李逢春站在一邊了。
李逢春眼界高,看不好這布,她覺著挺好。
剛才,李逢春出去就說李彎月的布這不好那不好,說的連破布頭子都不如,王大英沒被蒙,說家裡有事,來了李彎月家。
“沒事,只要想買我家布的,我都賣。”李彎月才不在乎這些呢,李逢春買,她都賣,更不用說這個她叫不上名的婦女了。
“用縫紉機不花錢是不?”王大英先問清楚了,就是花錢,這布她照買,大不了回家自己縫。
“不花錢。”
王大英這下心放到了肚子裡,每樣花布都扯了八尺,總共是二十五塊六,李彎月要了她二十六塊五。
要是這個婦女不是跟李逢春一夥的,李彎月把零頭就給她抹了,這樣就給她省了一毛。
就這一毛,也夠王大英高興的,供銷社一毛不給省,也得那麼地。
李彎月扯好了布,王大英已經把錢拿出來,放到了桌子上,“彎月,你數數。”
“正好。”李彎月數完了說。
“那俺可要下剪子了。”王大英拿起剪刀,咔嚓了幾聲。
這個王大英挺有意思的,李彎月笑著說:“布是你的,你剪壞了不叫我賠就行。”
“哪能叫你賠,彎月你把心放到肚子裡吧。”王大英不用粉筆畫,是直接剪。
同樣是直接下剪子,李彎月就看出王大英跟王銀芳不一樣,她這一看就是心裡有譜。
“你這準備做幾件?”李彎月胳膊到現在也酸,就不編提包了,坐在一邊看王大英踩縫紉機。
王大英縫紉機踩的飛快,李彎月一眨眼的功夫,人家已經做好了一件。
“我婆婆,我娘,還有我幾個嫂子,孩子的,這些將將夠分。”
王大英孃家對她很好,她就順帶著連孃家人的都做了。
王大英走了後,又有幾個婦女來,就是昨天跟在李逢春後頭敲邊鼓的,應該是聽了王大英的話來的。
還有個小男孩來,穿的就是李彎月家布做的花衣裳,進院就喊:“嬸子,俺娘叫俺給你送菜,俺娘說她叫王大英。”
李彎月憋不住笑,這應該是王大英兒子,虎頭虎腦的,把簍子砰一聲放在地上。
把菜拿出來,李彎月給了他塊糖,他樂的跑了,要不是李彎月喊,他連簍子都忘了拿。
“娘,嬸子給俺的。”土豆回家就給王大英看李彎月給的糖。
王大英一看,這糖是包著塑膠糖紙的,只有供銷社才會有,李彎月這人真大方,果然就不該信李逢春的鬼話,“喊嬸子沒?”
“喊了,一進門就喊了。”土豆眼巴巴瞅著糖。
“吃一半,給你姐留一半。”王大英摸摸兒子的頭。
第二天,李彎月一起來,就眼皮子直跳……